安麗姿毅然赴約。
雖然約的是下午十二點見面，但安麗姿點分到的時候，李航就已經到了。
不知怎地，安麗姿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李航身上有什麼東西變了。
變得有些陌生，少了很多鋒芒，臉色有些慘白，甚至還帶了些虛弱感。
這很不像李航。
安麗姿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解。
「麗姿。」李航主動打招呼。
安麗姿走過去，「你怎麼這麼早啊？」
李航道「剛好沒什麼事，就提前過來了。」
安麗姿坐在李航對面。
李航將菜單遞給安麗姿，「麗姿你喝些什麼？」
「椰奶拿鐵吧。」安麗姿道。
「好。」李航點點頭，轉頭叫服務員，「一杯椰奶拿鐵。」
兩人相坐對面，一時無言。
好在，很快送餐的服務員就打破了這份平靜。
「您好，您的椰奶拿鐵。」
剛放下杯子，就有一股子濃重的椰奶味和拿鐵的香味鋪面而來。
安麗姿喝了口咖啡，接着道「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只喝咖啡吧？」
「嗯。」李航點點頭，「麗姿，我媽走了。」
「去哪了？」安麗姿有那麼一瞬間的微楞。
還有些奇怪，李航沒事跟她說周翠花的行蹤做什麼。
李航沉默了下，接着道「她是一個星期之前走的，現在頭七已經過了。」
頭七？
聽到這話，安麗姿瞬間反應過來，接着道「你的意思是？」
「嗯。」李航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到這裏，李航接着道「人們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能，這就是我們的報應吧。」
從前的李航才不相信這句話，所以她才可以為了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但是現在，李航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她和母親走到今天這步，全都是報應。
李航喝了口咖啡，眼睛裏說不出個什麼神色，「所以，人啊，還是得多行善事。」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安麗姿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她本以為李航找她是有其他事情，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然偏離了她的認知。
李航接着道「麗姿，我今天過來，是想代替已故的母親，和你還有表姨說聲對不起，我沒臉再去見她了，請你幫我轉達一下，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打擾她的生活了。」
李航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親自跟安麗姿說聲對不起。
在周翠花火葬之前，李航也給她換了其他壽衣。
雖然她是個無神論者，但這樣起碼能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
安麗姿看着李航，接着道「其實你今天過來找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既然人已經走了，就沒有再去糾結過去的必要，我希望你今後能幸福。」
不會有人去跟一個已經故去的人計較。
也不會有人一直咬着死理不放。
忘記過去，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快樂，也能讓別人過得更快樂。
「謝謝。」李航道。
其實李航也沒想到安麗姿還能說出祝她幸福的話，以前她被嫉妒蒙住了雙眼，錯過了一個好妹妹，以後她也不奢望能跟安麗姿能姐妹情深，各自安好就好。
李航端起面前的杯子，接着道「這杯敬我們的過去。」
語落，她喝了一口咖啡。
喝完，她再度舉起杯子，「這杯敬我們的明天。」
一切的話盡在已經喝掉的咖啡中。
安麗姿也端起杯子，跟她對飲。
離開的時候，安麗姿道「你現在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行。」李航抬起手，「麗姿再見。」
有些人，雖然之後還在同一座城市中，但以後可能再也不見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