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婁冷冷瞥了他一眼,質問道:「你有把握突破夏人的軍隊?」
「我……」成邗被問住了。
要知道中原國家的軍隊最擅長的就是打陣地戰,而他們剛剛才在正面決戰中被夏人擊敗,別說諸戰士的士氣大受打擊,連他們這些勇士都察覺到了危機。
成邗咬咬牙說道:「並非與夏人廝殺,而是突破夏人的封鎖……現在不突圍,等到夏人在那邊建起了土牆,那咱們就一個也別想跑了!」
聽到這話,匹婁臉上的陰鬱之色變得更濃了。
說實話,適才在交戰中失利,他與他手下的勇士們沒怎麼細想,就下意識地逃回了藺城,直到親眼看到夏人軍隊在東邊掘土築牆,他們才意識到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藺城一帶三面環水,只有東面可以進出,他們怎麼就逃回藺城了呢?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可惜他們反應地太遲了,當看到夏人在掘土築牆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麼試試西、北、南三個方向的河水深淺,要麼就只有向東突圍,強行突破夏軍的封鎖。
「你們怎麼說?」匹婁沉着臉詢問眾胡將。
眾胡將面面相覷,半晌,叱於行禮說道:「還是突圍吧,匹婁首領,咱們的戰士們大多都不會水性,哪怕藉助戰馬,也無法渡過那樣的大河,與其讓戰士們溺死於河中,那還不如向東突圍。」
其餘胡人將領們也不是傻子,在聽完叱於的話後,紛紛開口表示贊同。
可是,如何確保能突破夏軍的封鎖呢?
見此,成邗沉聲說道:「至於突破夏軍的封鎖,我認為可以效仿今日夏軍騎兵的戰法……直接撞向夏軍!」
諸胡將的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畢竟他們之前就是被夏人這種看似完全不顧及傷亡的戰法給嚇退了,以至於萬餘騎兵竟被區區千餘騎嚇退,簡直丟盡了草原戰士的顏面。
「好!那就突圍!」
沉思半晌的匹婁,亦重重點了點頭。
在匹婁的命令下,剛剛逃入藺城僅半個時辰的胡人戰士們,又紛紛跨坐上戰馬,繼而隨着城門轟隆一聲打開,萬餘騎兵如水泄般衝出。
此時藺城東郊有不少少梁奇兵在遊蕩,看到這一幕,紛紛調轉馬頭,朝着他聯軍的施工地狂奔,口中大喊:「胡人要突圍了!胡人要突圍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郃、翟虎、瑕陽君等人亦注意到了藺城的動靜,畢竟萬餘騎兵出城,那響動,方圓十里都瞞不過。
見此,翟虎笑着說道:「這群胡人,挺果斷的嘛,我方的土牆還沒造完呢。」
從旁,瑕陽君聞言亦笑着說道:「生死攸關,不得不果斷啊。」
他倆都不在聯軍中任職,只是作為一個看客,自然有空閒評頭論足,相比之下李郃就沒有這個空閒了,在察覺異狀的第一時間,他便下達了命令:「胡騎意欲突圍,各軍各營立刻結陣應戰,告訴將士們,我等已將這萬餘胡騎關入死地,不出兩日就能將其全部殲滅,若這樣還被對方走脫,誰能甘心?!」
「是!」
數名傳令兵轉身而去,將李郃的話告知元里軍、魏軍、趙軍各營。
魏將方邯反應最為迅速,立刻就集結魏武卒來到陣前,口中大喝道:「子梁大夫所言極是,眼見能全殲這些該死的雜胡,豈能叫其走脫?!諸君,不可叫一名胡人逃離!」
「喔喔!」
近七千魏武卒大聲吶喊。
期間,元里軍、趙軍也紛紛就位,四萬餘魏軍步卒,在藺城東面六七處那僅只有兩、三里寬的窄口佈下了重陣,步卒在前,弩手在後,騎兵則位於兩側,隨時準備封堵。
近了近了,隨着萬餘胡人騎兵離聯軍的陣列越來越近,聯軍的將士們再次感受到了那種仿佛大地震顫的感覺。
不得不說,親眼看到徑直朝自己而來的萬馬奔騰,縱使是身經百戰的魏武卒心中亦不免有些發怵,但剛剛贏得的勝利以及想要將敵軍一網打盡的渴望,沖淡了聯軍將士們心底的畏懼——全殲敵軍的功績唾手可得,誰願意白白放過呢?
「放箭!」
隨着伍康一聲令下,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