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便將奇兵們的日常訓練簡單地告訴了眼前的公主。
別說公主聽得發愣,就連在旁那名叫做阿奴的宮女也愣住了,驚訝地看向李郃,大概她是逐漸意識到,李郃先前那番話,其實並非信口開河。
「為何之前不多訓練一些呢?」公主一臉天真地問道。
李郃笑了一下,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我並非少梁本土人,而是魏國平周人,因為某些原因,與相好的一個氏族一同遷至少梁,我向我們韋營的營將韋諸提出奇兵的構想時,我才只是一個百人將,並且還是剛剛入伍沒兩日,翟司馬與韋營將器重我,才允許我先嘗試訓練二百名奇兵……」
「剛入伍?」公主臉上露出了驚訝。
「是啊。」李郃點點頭,將他參軍入伍首日的表現簡單地告訴了公主。
當得知李郃能夠單臂拋出幾百斤的巨石時,公主驚呼出聲:「當真?」
「公主莫要聽他吹噓,誰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在旁的阿奴好不容易又逮到了一次質疑李郃的機會。
看得出來,因李郃擅闖此地,她對李郃的印象很差。
但公主似乎對李郃印象很好,聞言眼珠一轉,狡黠地說道:「李郃,那你能舉起阿奴麼?你舉起我就信……」
「公主。」阿奴頓時臉一紅,旋即見李郃下意識轉頭看了她一眼,連忙躲開了些,看得公主用袖捂嘴,咯咯直笑。
然而等笑罷,公主臉上的笑容又再次收了起來。
她一臉認真地問李郃道:「李郃,沒有魏國的增援,我少梁是不是真的擋不住秦國的進攻?」
李郃琢磨了一下,剛要回答,就見她輕嘆一聲,又說道:「這幾日,東梁君與翟大夫每日都在為抵擋秦軍而犯愁,爭吵不休。我少梁明明是魏國的附屬國,為何魏國要拋棄少梁呢?」
「因為魏國首先看重的,是他魏國的利益。」李郃正色說道:「此前魏國維護衛國、少梁、戎國等屬國,也只是為了維護魏國的顏面,而並非真的在意各個小國的利益。當維護小國的成本超過魏國的受益時,魏國就要考慮此舉是否值得。……好比這次,魏國不希望同時與趙、秦兩個大國開戰,因此犧牲了戎國與少梁,滿足秦國的野心,寄希望於擊敗趙國後,再掉頭過來報復秦國,就魏國立場而言,這是明智的選擇,但就少梁而言,少梁無疑是被魏國給捨棄了,這就是依附於他國而不思自身圖強的小國的悲哀:由他國來決定本國的命運!」
公主懵懂地點點頭,問道:「那你認為我少梁應該如何呢?」
李郃正色說道:「拋棄此前所有對魏國的期待與幻想,動員國內軍民,與秦國決一死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聽到這話,原本就膚色白皙的公主,臉龐便地更為蒼白,從旁,阿奴憤憤說道:「你說得倒輕鬆,我少梁如何能戰勝秦國?」
李郃看了一眼阿奴,正色對公主道:「想要擊敗秦國,我少梁確實辦不到,但令秦國知難而退,我少梁卻並非辦不到……秦國是一個志在爭奪天下的大國,他不會希望在我少梁損失太多,只要我少梁能讓秦國明白,縱使傾吞了我少梁,他秦國亦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會因此失去爭奪天下的機會,那麼秦國就會權衡利弊,放棄吞併我少梁,介時秦國就會選擇與我少梁和談,而我少梁也能因此而苟全。」
公主思忖了一下,問道:「如果現在就派使者與秦國和談呢?」
「那秦國就會認為我少梁軟弱可欺,然後他就會變本加厲。」李郃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生存則生存亡,秦國是一個強大的大國,如若不能令其正視少梁,他又如何聽得進我少梁的聲音?」
公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又問道:「如何才能重創秦軍,讓秦國知難而退呢?」
李郃笑了笑道:「首先,我少梁要堅定抵抗秦國的信念……倘若公主認為我說的對,或許可以幫忙勸說一下您的父親。」
「啊?」公主驚訝地稍稍睜大眼睛,糯糯說道:「這個……怕是做不到……」
「為何?」李郃不解問道。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身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