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殘暴。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天下所荒廢的,或許也不止是京都了。
必須,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才行。
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選擇和他們戰鬥。
並非是為了源氏。
而是為了天下百姓。
——木曾義仲曾經在巴御前的面前,說過這樣的話語。
「真是了不起呢,義仲大人。」
講道理,巴御前其實並不是很能理解木曾義仲話語中的意思,她只是真的覺得木曾義仲說的話語很了不起,所以就這麼說出來了而已。
「了不起嗎?」
木曾義仲似乎對巴御前的誇讚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露出了一抹苦笑。
「哈哈.這番話確實很了不起啊,所以我才把它說了出來。」
「那些話,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是無論誰來問我,我都會那麼說的一番話。」
「義仲大人.?」
巴御前有些不解的抬起頭,仰望着自己的義仲大人。
她不理解木曾義仲為什麼會這麼做。
就像她也不理解木曾義仲說出來的那些話本身的含義一樣。
「我會對你說真心話的,巴。」
「我之所以和平家戰鬥,不是因為其他的任何東西。」
木曾義仲閉上了眼睛。
「我所求的,只是能夠和你一起度過的明日而已。」
「為了在戰火之後仍然能夠和你一起度過明日——僅此而已,巴。」
這樣的場景——
這樣的場景,為何會在我的眼中消失呢。
巴御前質問着自己。
明明,並非只有怨恨。
並非只有憎恨和憤怒,我明明——還從他那裏得到了更加珍貴的東西才對。
所以——我活了下來。
元曆元年,受賴朝閣下之命的義經閣下已經逐漸逼近,當義仲閣下已經被逼入到了絕境之中的時候,我聽從了命令,離開了戰場。
離開戰場,苟活了下來。
而後生下了義仲大人的孩子義秀,再之後,就削髮為尼,弔唁着義仲大人的菩提,就這樣.就這樣。
啊啊沒錯。
我是在安穩的祈禱之中,迎來了自己的終結的女人啊。
然而,為何,我。
背對夕陽的,微笑着的義仲大人的側臉
我,我為何.
巴為何。
會忘掉了呢。
——————
巴御前沒有頭顱的身體跪在了地上,頭顱掉在了她的身前。
她的胸口上,有一刀巨大的傷口——那是宮本武藏用明神切村正斬出來的巨大傷口,斬中了巴御前的宿業。
「.義仲,大人.」
「我想起來了。」
巴御前俯下了身體,抱住了自己的頭顱,緩慢的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啊啊,那種笑容巴,竟然,忘記了」
「明明.約好了.不要忘記」
她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悽慘的,仿佛只是屬於小女人的悲慘笑容。
「什麼怨恨啊.什麼憎恨,什麼憤怒.」
火焰消弭,她低下了頭,眼中混沌。
「本是早該放下的事物居然,會這樣而熊熊燃燒.」
「哈哈哈哈哈」
「一切,都會在此終結了嗎」
她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中的血月。
固有結界因為戰鬥的結束早已消失,左村的身上也沾染着黑色的的物體,燒傷的痕跡遍佈全身,單膝跪地,身上的氣力和魔力早已消耗的一乾二淨。
「我已經,不必再化身柴薪了.」
「.太好了。」
噗呲——
靈基,靈魂,宿業————
一分為二。
和寶藏院胤舜當時一樣,化作了一抹灰燼,消散在了月光之下,巴御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