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拈來:「每月能生產火槍一千杆、火炮三十門、火藥七千斤、震天雷三百個……還無法達到之前鼎盛時之產量,畢竟當初的工匠有一半因為陣亡、受傷等等原因無法繼續生產,新建的各種作坊、設備也需要調試。不過越國公放心,等到新一批工匠熟練起來,各種設備也調試完畢,產能必然更勝往昔。」
一場東征之戰、一場關隴兵變,火器都得到大規模應用,所產生的效果也足以震撼天下,能夠把持帝國最大的火藥、火器生產作坊,柳奭相信憑此必然進入皇帝的權力核心。
一行人來到昆明池泄水渠旁,顯然泄水渠也重新疏浚、拓寬,數十架巨大水車林立水渠兩旁,池水由此泄出推動架設在水中的飛輪推動各種機械,再向下游奔流而去匯入滈池,繼而形成滈水向北注入渭水。
巨大的水車引起幾個孩子的驚嘆,紛紛上前站在水渠邊,仰望着巨大的水車,瞪大眼睛神色極為震撼。
房俊正想着給孩子們講講如何不能墨守成規、要跟隨時代發展接受新生事物的道理,留在門外的親兵疾步跑來:「有宮中內侍前來,陛下請二郎入宮議事,十分要緊。」
房俊不敢耽擱,叮囑柳奭照顧好幾個孩子,等到天黑再派人送回東宮,便跟隨親兵出了大門,見到內侍,仔細聽取皇命之後策馬疾馳,返回長安城,由明德門入城,沿着朱雀大街直入朱雀門,再入承天門,直抵武德殿。
……
偏殿之內,李承乾與李勣、岑文本兩人商議多時,等到房俊緊趕慢趕的抵達,尚未就李道宗一事有所定論。
房俊坐下,一側有一位秘書郎將記錄的會議紀要遞給他,讓他先熟悉一下目前所議論之事以及皇帝大臣各自意見觀點。
房俊頷首道謝,看了這個年青的秘書郎一眼,心裏頓時一動,笑着再次頷首,那秘書郎也很是友善的微笑致意,而後不再看房俊,聚精會神的記錄紀要。
房俊翻看着手中紀要,才知道是李孝恭居然懷疑李道宗有可能附逆作亂、危及宮禁……
不過他的心神卻一度停留在那個秘書郎身上。
豆盧欽望,其父代州都督豆盧仁業。豆盧氏的本姓乃是「慕容」,鮮卑皇族,豆盧氏的祖先豆盧長乃「北魏六鎮」之一柔玄鎮的統領,其後家族更是在北魏六鎮之中實力強大,時至今日,仍舊是關隴門閥的中堅之一,只不過雖然實力強悍,但素來低調,且這些年與長孫無忌頗為不和,矛盾很深。
關隴門閥在宇文士及率領之下依附於晉王李治,屯兵潼關謀反作亂,身為關隴門閥中堅之一的豆盧家卻將嫡子放在李承乾身邊擔任秘書郎,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政治信號。
關隴門閥已經在宇文士及的掌控之下瀕臨分裂,距離分崩離析之日不遠了……
看完手中紀要,李承乾便向他看來,問道:「以你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
房俊沉思少頃,謹慎道:「畢竟只是河間郡王有所猜疑而已,若因此大動干戈,後果實在嚴重。」
自貞觀以來,李孝恭已經逐漸淡出最高權力階層,若非此前安西都護府遭受外敵入寇危在旦夕,李二陛下不得不啟用李孝恭出陣西域,怕是就要在府邸之中被奢靡生活快樂至死。
而取代李孝恭的,便是自幼跟在李二陛下身後、對李二陛下言聽計從、忠心耿耿的李道宗。
宗室之內,李道宗無論地位、權勢、影響、實力等等方面,都遠超大宗正韓王李元嘉,算是皇帝之下宗室第一人。
即便在軍中,李道宗的威望與影響也絕對不低。
這樣一個人,若是以「莫須有」之罪名將之降罪是絕對不行的,甚至就連調任都很難,勢必引發宗室與軍隊的強烈反應,尉遲恭還率領麾下數萬精銳陳兵灞水以東呢,少有疏忽被其攻破灞水防線突進至長安城下,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禍。
李勣頷首道:「二郎之言,正是道理,若無確鑿之證據,江夏郡王不能擅動。」
顯然,他與房俊的意見一致,考量的東西都一樣。
岑文本緊蹙眉頭:「可如果河間郡王之猜測屬實,難道任由江夏郡王把持玄武門重地,將來驟然起事殺入皇宮」
玄武門的戰略地位太過重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