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自然涇渭分明,不得不將滄海道的衙門設置在此地。也算房俊厚道,事先為滄海道準備了辦公之地,否則在華亭鎮全境皆是房俊封地的情況下,張亮將不得不面臨「無家可歸」的窘境……
可張亮卻一點都不感激房俊。
他甚至認為房俊之所以給他留出了辦公之處,就是要將滄海道繼續留在他的視線之中,時時刻刻保持着對於滄海道的掌控和壓制。
至於好心什麼的,房俊有那玩意麼?
而現在,張亮確認自己的猜測一點都沒錯……
他惱火的瞪着面前的一個書吏,恨不得拔出橫刀將其一刀兩斷!
「你特麼是不是找死,居然敢跟本官要房租?」
張亮雙目噴火。
堂堂一朝國公、一道總管,居然被人追着繳納房租,你讓張亮情何以堪?
可面前這位書吏不管,對然張亮的暴怒令其有些膽戰心驚,卻還是口齒清晰的說道「大總管息怒,非是小的找死,而是咱們華亭鎮就是這樣的規矩啊!整個華亭鎮都是咱們侯爺的封地,所有的房子都是侯爺蓋的,直至現在,華亭鎮沒有一間房屋、一塊地皮出售,所有的產業都是侯爺的,包括您住的這座院子……當初滄海道一無所有,侯爺為了分清彼此權責,以大總管的名義跟華亭鎮租賃了這個院子,寫明了每月租金一千貫。現在您是大總管,租賃契約自然要承擔過去……您是明白人,這天底下哪裏有租人家的房子不給錢的道理?」
這事兒其實在理。
雖然當初都是房俊說了算,但滄海道是滄海道,華亭鎮是華亭鎮,不能混為一談。滄海道沒有直屬的管轄地域,也就沒有辦公之地,連個屯兵之處都沒有,既然落腳在華亭鎮的地界上,向華亭鎮繳納房租是理所應當。
甚至人家房俊沒有跟滄海道要戰船的停住費用,都以及夠得上高風亮節了……
可問題是這麼膚淺的麼?
當然不是!
當初房俊跟李二陛下要得這個滄海道行軍大總管的職務,拍着胸脯誇下海口,不用朝廷出一分錢,他就能將滄海道拉起來,等到東征之時定然衝鋒在前,為李二陛下衝鋒陷陣!
所以,與天下所有的州府行軍道都不同的是,滄海道沒有朝廷的撥款,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那麼問題來了,當初房俊即是大總管,華亭鎮又是他的封地,所謂的「房租」不過是個形式,左手轉到右手而已。可現在張亮繼任為大總管,那就必須真金白銀的拿出錢來。
可是你看過連官署的房子都要繳納房租的衙門麼?!
張亮不是拿不出這個錢,哪怕滄海道一分錢的財政撥款都沒有,他自掏腰包也不是不行。但他丟不起這個人!
辛辛苦苦謀求了滄海道大總管的職務,結果卻連官署的房子都要繳房租?
他張亮的臉面往哪兒擱!
張亮一張臉黑似鍋底,眼神冒火的瞪着面前的書吏「你跟本官說不上話,想收房租,讓你家侯爺親自來跟本官說!」
房俊這個王八蛋,真特麼不是個東西!
他差這點錢麼?
就是為了噁心人……
那書吏倒也不苦苦相逼,聞言道「那行,可是小的職責在身,要不您看看給簽個字畫個押?」
張亮再也忍耐不住,戟指怒道「再敢聒噪,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開什麼玩笑,堂堂一朝國公,因為房租給人寫欠條?
簡直豈有此理!
張亮也是衝鋒陷陣屍山血海里打過滾的,這一下怒髮衝冠,氣勢駭人,那書吏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
張亮兀自惱怒,一回身,「砰」的一腳將一把椅子踹飛出去。
吃飯要錢、喝水要錢、住房子要錢……
特麼的房俊你也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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