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與薛延陀人接頭?
為什麼自己不回長安,卻要跑去薛延陀,因而被房俊給捉到?
為什麼房俊要逼着自己背負「假傳聖旨」的罪名?
為什麼自己要盜取那份公文?
為什麼……
自己找誰惹誰了?
蕭嗣業覺得自己很怨,自從踏上雁門關的那一刻起,厄運似乎便籠罩了自己,任他如何掙扎,非但沒有擺脫厄運,反而越陷越深。
明明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卻身陷囹圄,離死不遠……
「嗚嗚嗚……」
又是憤怒又是悲涼又是委屈,蕭嗣業蜷縮着身子,哀哀哭泣,涕泗橫流。
他被折騰得乏力,哭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耳邊一個聲音驚醒。
「蕭長史,蕭長史……」
蕭嗣業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四周依舊黑暗,顯然天尚未亮,一個身影正蹲在自己身邊,伸手搖晃着自己,並且將自己嘴裏的破布拽掉,低聲呼喚。
蕭嗣業長長的喘了口氣,問道「汝是何人?」
那人連忙低聲道「吾是來救你的……」
蕭嗣業頓時大怒「娘咧!老子……唔唔唔。」
他剛想大罵特娘的房俊真缺德,左一回右一回的坑我,還有完沒完?老子現在都這種程度了,離死就差一步,你得多狠的心連老子回到長安受刑都忍耐不住,非得在這趙信城就徹底弄死?
還特麼救我?
真特麼當我是蠢貨啊,一次又一次的上當,依舊死不悔改?
娘咧!
欺負人也不能這樣啊,太過分了……
然而他剛剛張口,便被那人急忙死死捂住他的嘴,疾聲道「小點聲,小點聲……吾乃馬邑城守將宇文法的弟弟,大兄被房俊陷害,押送到長安之後依然明正典刑,所以吾要報仇!現在吾就將你放出去,並且送你前往薛延陀,你務必要將右屯衛彈藥告罄之事透露給薛延陀,並且讓他們立即發兵,前來趙信城!沒了火器,那房俊就是個沒個爪子的老虎,必敗無疑!老子要親眼看着他的頭顱被薛延陀人斬下來掛在城門上,以消吾心頭之恨!」
蕭嗣業心中一驚,宇文法的弟弟?
若是當真如此,倒是的確與房俊有深仇大恨,只是眼下他上了好幾回當,如何肯輕易相信?
那人感受到蕭嗣業的疑惑,輕聲問道「吾鬆手,你莫叫喊,可好?」
蕭嗣業連忙點頭。
那人這才鬆開手。
大口喘息幾下,蕭嗣業道「別想再騙吾,汝與房俊有仇,何不自己前往薛延陀報訊,卻要借吾之手?哼哼,真將吾當蠢豬了?恐怕出了這個門,立馬就是刀斧加身,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似乎也沒料到蕭嗣業居然這般想法,氣得「你有沒有腦子?你現在叛國之罪已然坐實,眾目睽睽之下證據確鑿,即便你爹是皇帝也難逃一死!既然遲早都是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別?若是信吾一回,豈不是逃出生天,還能順帶着向房俊報仇?」
蕭嗣業想想,好像有點道理……
那人乾脆解開蕭嗣業手腳上的繩子。
被捆綁了半宿,即便繩子解開,蕭嗣業也在地上躺了良久,這才稍稍活動着四肢,掙扎着緩緩坐起。
那人將一套衣甲丟給蕭嗣業,低聲道「你跟我來,我送你從北門出城!」
黑暗之中,蕭嗣業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不過他決定相信一回。
正如這人剛才所言,橫豎自己也逃不過一死,冒一次險又有何妨?
縱然再被房俊騙一次,上一次惡當,也不過早死幾天,可萬一這人當真是為了要給他的哥哥宇文法報仇,從而放自己前往薛延陀,引薛延陀大軍前來擊潰房俊,那可是不僅僅是活命的機會,甚至可以一躍成為夷男可汗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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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又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