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核心的門閥力量,他才能夠在群賢畢集的貞觀一朝佔據超然的地位。
而若是他長孫無忌倒台,整個長孫家都將會為他陪葬……
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世人皆說他之所以得李二陛下之重用,一則是身為外戚,一則是多年的君臣情誼。
長孫無忌嗤之以鼻……
外戚的確能夠更得皇帝信任,但是同時卻也更糟猜忌,自古以來,有幾個權傾天下威風赫赫的外戚有個好下場?
至於君臣情誼……的確是有的,這麼多年並肩作戰、生死與共,豈能沒有情分在?只是長孫無忌比誰都清楚,在帝王的立場上,什麼情誼、什麼兄弟、什麼父子……都是虛妄!
還是那句話,立場決定意志!
世間事便是如此,身在朝堂身不由己,若是能夠選擇自己的出身,長孫無忌倒是寧願自己亦是一介寒門,拼卻這一條命輔佐李二陛下,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又能如何?
只圖一個快意恩仇、只圖一個忠肝義膽!
然而他不能……
長孫無忌微微闔上雙目,喟然一嘆。
不過他到底是心志堅定之人傑,只是一瞬間的黯然落寞,旋即便打起精神,掀開車簾下車,今日朝堂之上,還有一場未知兇險的鬥爭在等着。
上朝的時間到了……
神龍殿。
李二陛下端坐椅上,長樂公主站在伸手,素手纖纖為他梳理頭髮,戴上冠冕,兩側自有宮女侍候,不時的地上手帕、梳子等物。
李二陛下自面前的鏡子裏看着身後聚精會神一絲不苟的女兒,便笑道「何必這般折騰?這些事情自有女官去做,你還是多睡一會兒的好,最近氣候咋暖還寒,切莫染了風寒才是。」
長樂公主手裏忙着,清麗絕美的俏臉溫婉一笑「女兒整日待在宮裏無所事事,正閒得發慌呢。每日裏能給父皇梳梳頭,倒是一件悠閒的差事,父皇您可不能將這點差事都給女兒剝奪了去。不然混吃等死,這腰身都粗了一圈兒……」
說道此處,方才醒悟這個「混吃等死」乃是房俊的言語,自己居然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心裏微微一跳,臉頰有些發熱。
李二陛下倒是未曾察覺,哈哈笑道「別說粗了一圈兒,便是腰身如水桶,那也是朕放女兒,誰敢嫌棄朕就治他一個藐視皇族之罪,抓來打板子,打到他不敢嫌棄為止!」
打板子……
李二陛下微微一愣,自己只是隨意說說而已,可是為何說到「打板子」,下意識的就想起房俊那個棒槌?
娘咧!
看樣子那混蛋就是一副賤骨頭,天生就要成天打板子才能老實……
王德踩着貓兒步一點聲息都沒有的走進來,低聲道「陛下,上朝的時辰到了。」
李二陛下「嗯」了一聲。
長樂公主將李二陛下頭頂的冠冕整理一下,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李二陛下何等人物?只是一看長樂公主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何事……
「這件事情你不必多管,父皇心中有數,那小子行事越來越肆意妄為,不敲打敲打,遲早惹出大禍。」
長樂公主頓時心中一緊……
將女兒神色變化盡收眼底,李二陛下蹙起眉頭,心中有些堵得慌。
難不成……長樂當真對房俊那棒槌有心思?
娘咧!
這小子是活膩歪了?
娶了朕的一個女兒,居然還敢引誘另一個?
李二陛下心中怒火凝聚,身為父親,他不管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心思,天然的便將黑鍋甩到房俊頭上,哪怕當真是長樂對房俊起了愛慕之心,那也是房俊引誘長樂在先。
不然自己乖巧伶俐賢良淑德的女兒豈會起了這等不倫之孽情?
李二陛下陰沉着臉,背着手大步離開神龍殿,心裏琢磨着今日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房俊那個混蛋!
正如李二陛下了解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又怎能不了解自己的父皇?一見到李二陛下陰沉的臉色,心裏便暗暗叫苦。自己本是想要替房俊求情,畢竟昨晚的事情鬧得太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