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使隊伍最前,高頭大馬上端坐的老人,禁軍副統領蔣桂芳,看到這幅駕駛,簡直就是懷疑卞州府這幫人馬當真是來歡迎自己的嗎。
遠遠的雖已看到左青的身影,但那架高立人群中的馬車是什麼鬼,離得實在有些過遠,蔣桂芳僅隱約看出東方無乂的樣子,卻並未看仔細馬車中的人。
當然看到郭偉、衛宏的蔣桂芳,稍一尋思,已明白過來,這是泰淵先生親自出城相接了。
蔣桂芳對着身後的孫御史打了個眼色,翻身下馬,向着卞陵城前人群走去。其後孫御史、一干禁軍衛士也紛紛下馬,步行上前。
蔣桂芳、孫御史打頭的隊伍,走的不急不緩,既示了沉穩隆重,又在路途中按捺中激動的性子。
郭偉與衛宏先行出列,對着禁軍副統領拜倒下去,口中兀自和聲道:「見過統領大人。」
蔣桂芳僅對二人點了點頭,便走過已跪伏在地一片的禁軍衛士,直向左青走去。
蔣桂芳到了左青身前,左青早已遠遠的迎了出來,更是恭恭敬敬的以學生禮見過了自己的武學師父,蔣桂芳對着左青微微一笑,示意左青起身, 左青又越過蔣桂芳向着其身後的孫御史拱手見禮。左青身後卞州官佐亦跟着向蔣桂芳、孫御史二人見禮。
蔣桂芳雖不過正四品的禁軍副統領,而孫御史也堪堪從三品官員,但畢竟此番離京,身為京都來使,代表的是東方皇室,隊伍里除卻馬車上未曾下車的泰淵先生,與左青、東方無乂,其餘所有人已全部跪伏下去。
一時之間,卞陵城外,兵甲碰撞聲、人語喧囂聲,好不熱鬧。
蔣桂芳身為與左青有直系關係的武學師父,自不好在人前多說什麼。
孫御史雖然是王哲的親姐夫,畢竟王哲而今在卞州府還不是一手遮天,也便作為京使,好肆對卞州太守大人的歡迎表示了感謝,少不得左青又是一頓感激皇恩浩蕩,勞煩孫御史大駕親臨。
凡此種種,不做贅述。
卻說泰淵先生一路上並不曾下的馬車。蔣桂芳、孫御史二人進入歡迎他們的隊伍後,才與東方無乂見了禮,又在馬車下對着泰淵先生寒暄了幾句。
而二人作為京使帶來的禁軍衛隊,已在身為禁軍副統領的蔣桂芳示意下,與郭偉、衛宏二人所帶禁軍衛隊穿插一處。彼此倒也都是老熟人,自無不適之言。
況且泰淵先生已在卞州的事,皇帝陛下早已知曉,此番安排蔣桂芳帶隊來此,未必沒有接老先生回京的意思。
浩浩蕩蕩的隊伍,算不得鑼鼓喧天,倒也足足行進了大半個時辰,才入了太守府。當然進入太守府的不過少數,大多數人在城門處便散去了,而禁軍衛隊則有卞陵總兵胡銳,親自安排妥當。
一行人入了太守府,當先一人是已在府外下了馬車的泰淵先生,其後左右乃東方無乂與孫御史,再後則是與左青走在一處的蔣桂芳,最後則是特意被左青留下來的王哲與張都。
進了太守府,也未進入正堂,左青早已安排好了下人,在後院準備了上佳的宴席。京都來使一路勞頓,自是接風洗塵為先。何況泰淵先生在此,蔣桂芳與孫御史也沒有推脫的說辭,倒也是歡歡喜喜的,一群人入了席。
東凌立國不過五十年,雖然各地官府已出現糜爛端倪,但到底是天子腳下的凌京城裏,廟堂之上,諸臣大多還是以國事為重的,至少孫御史與蔣桂芳都不是那般花花腸子的人,雖也熟諳官場規則,但與左青等人在席上,還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況且還有位帝國最是德高望重的泰淵先生在席。
如此這般,其實這一場酒宴,確實是酒足飯飽,歡欣雀躍,但算不得人人盡得心中所念,孫御史就是。
一場完全是以接風洗塵、吃飽喝足為目的的宴席,自然不會進行許久,在泰淵先生要離席休息之後,沒過多久,蔣桂芳便主動提出就此結束了宴席,左青這主家對師父的要求自是滿口答應下來。
孫御史主動向左青請辭,畢竟很多事情是沒有必要瞞着的,況且卞州府上下沒幾個不知道孫御史與王哲的關係的。左青主動起身,送孫御史與王哲離了太守府,到並沒有再多行安排下人護送二人回去。
王哲很承左青的情,臨走前對着左青深深一躬,就此同姐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