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禮,然後說道「幾個時辰之前,屬下忽然覺得尿急,就去河邊的樹林那兒小解,我剛解開褲子,就聽到河的下游有人在說話,竟是女子的聲音。屬下嚇了一跳,小解也不敢小了,探頭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河邊的大石上,坐了兩個姑娘,就是、就是……」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侯知府,侯知府點了點頭,道「就是含香和凝露那兩個丫頭。」
燕孤雲也微微點頭,想起凝露從帳篷里跑了出去,定是去找含香了,卻不知道她們兩個在說些什麼,料想不會是在說自己的好話。
那鐵甲兵又道「屬下聽得那兩位姑娘口口聲聲都提到了燕公子,其中一個臉兒圓圓的姑娘好像很是氣憤,另一名瓜子臉的姑娘卻似乎有什麼心事,並未附和,只是隨口應着。屬下不便多聽,正準備悄悄離開,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一隻白色的大鳥飛過,屬下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圓臉的姑娘竟然不見了,大石頭上只剩下了那瓜子臉的姑娘,她一臉駭然,一邊叫着『凝露,凝露』,一邊跳下石頭,向着營地的方向跑去。」
「她剛跑了兩步,就發出一聲尖叫,一下子吸引了屬下的注意力,屬下往她的方向瞧了一眼,頓時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屬下看到、看到了一個鬼,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他的頭髮亂得像草,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舌頭伸出了嘴巴外,牙齒那麼長,那麼尖,還在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那鐵甲兵一邊說,一邊打着哆嗦,顯然想到當時的情形,他仍是心有餘悸。
「後來呢?」侯知府被他說得心裏毛毛的,只覺得後背上刮過一陣陣陰風,嗖嗖的冷。
「後來那惡鬼一把抓住瓜子臉的姑娘,那姑娘再次尖叫一聲,就兩眼翻白,暈了過去。那惡鬼像扛布袋一樣,將那姑娘扛在肩膀上,然後向着山林竄去,屬下雖然害怕,可還是大着膽子隨後跟去,只見那惡鬼跑起路來,和常人完全大異,他兩條腿是直直的,竟然不打彎,雙足一蹦一蹦,可是他一蹦,就蹦了足有二丈遠,屬下追了沒多久,就失去了惡鬼的蹤跡。屬下回來和旁人一說,旁人卻笑話我,說是我膽子小,居然大白天見鬼,沒一個人肯相信屬下的話。」
那鐵甲兵舉起手來,鄭重發誓道「知府大人,屬下所說的每字每句,全都屬實,如果有一言半語假話,屬下願受軍令處罰!」
侯知府擺了擺手,道「本府相信你。」
他轉頭看向燕孤雲「燕公子,你還有什麼需要問他的麼?」
燕孤雲閉了閉眼睛,把他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忽地睜開眼,道「你看到惡鬼往山林里去了,是哪座山,就是那座麼?」
他對着校馬場東南方向的那座山脈一指。
那鐵甲兵點頭道「正是,我一直跟着那惡鬼跟到了山腳下,看着惡鬼一路向上,攀山越嶺,如履平地。我本來是個獵戶,那座山正是我常去打獵的所在,對那地形很是熟悉,可是那惡鬼的速度實在太快,我追趕不上,只好回了轉來,我想那惡鬼定是將那姑娘抓到深山的穴洞裏,那裏久無人煙,惡鬼一定是在那裏把那姑娘吃掉了。」
他再次打了個哆嗦,想來是想到惡鬼吃人的畫面。
吃人?當真是吃人麼?
如果那惡鬼真是為了吃人,又何必帶着含香翻山越嶺,走那麼遠的路,在河邊抓到含香的時候吃掉,豈不是更省事?
燕孤雲心想。
他越聽越覺得那個惡鬼不像是鬼,一舉一動更像是人。
而他抓走含香的目的,也絕不是想殺死她。
「你是說,那山上有一個洞穴,你可知道那洞穴在何處?是個什麼樣的洞穴?」燕孤雲想起一事,繼續問道。
「我知道,住在那附近的獵戶,好多人都知道那山上有一個洞,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敢進去過。其實也不是沒人敢進,而是進去過的人,再也沒有一人能夠活着出來。久而久之,大伙兒都說那是個死亡之洞,根本沒人敢踏進那洞裏半步的。」
那鐵甲兵臉色蒼白,他開始後悔自己實在是多口,要是知府大人和這燕公子讓自己帶路,進那洞穴救人怎麼辦?
他、他可不想死啊。
「死亡之洞?」燕孤雲心裡冷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