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救命,救命啊……救我啊……」
她沒有痛苦很久,最後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充滿了怨懟與不甘。
褚家的人,眼睜睜地盯着這一幕,只覺得心尖都在發顫。
褚明翠哭得力竭聲嘶,侍衛終於放開她,她瘋狂地沖了過去,失聲跪哭。
而那褚明陽她癱軟在地上,還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幾乎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整個人是嚇懵了,幾乎魔怔了一般。
「褚大,你是要逼死你母親嗎?」太老夫人尖叫出聲,她氣得渾身顫抖,幾欲昏過去,可她使勁咬着牙撐着這口氣。
褚首輔陰沉地坐着,默不發聲,眼底是悲痛與憤怒交雜。
對褚家的人,他素來也是護着的,就例如惠鼎侯那一次,他還盼着給他一條生路。
可也是那一次,得知了惠鼎侯所作的種種,他倏然而驚。
這就是褚家人的所作所為?
誰給他們的膽子?他們竟可以胡作非為到這個地步了。
最重要的是,惠鼎侯那一次擄走的是楚王妃,他事後也知道是楚王妃,可他依舊沒有忌憚之心。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在他們的心裏,褚家高於皇家。
今日在這內廳堂里,他們說的話,也都印證了這一點,他們甚至不顧齊王在場,那些謀逆的話,照說不誤。
褚家不是囂張跋扈,褚家是想謀朝篡位。
每個人心裏都有這樣的底氣,認為這帝位不是拿不到,而是看他們願意不願意去拿。
太上皇下旨,說要嚴懲散播流言之人,殺的是他府中的人,但是,太上皇此舉,也是要嚴厲警告他。
「為了一個賤婢,你是瘋了!」太老夫人氣得拿了杯子就砸過去,破口大罵,渾然沒了老郡主的氣度儀態,「這個禍害,當年我就該殺了,若不是你說對她再無眷念,我怎會留着她?這個女人真是個禍害,到老了,到死了,都要害我褚家的人。」
褚首輔嘴角陰冷,「當年你確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殺她,也是易如反掌,若我不這樣說,小喜早就死了,我一直等着看你即便恨極一個人,卻只能看着她比你更好地活着,老夫人,回你的越眉庵去吧,這裏沒你的好日子過了,從此,褚家嚴厲治家,褚家的人,但凡在外頭囂張跋扈,張狂飛揚,便馬上領家法,驅逐出府。」
太老夫人聽了這話,終於昏過去了。
褚首輔大步而出。
內廳堂,亂作一團,哭聲震天,直哭得那寫着「囂張跋扈」四個字的扁額掉了下來,碎開兩截。
所有人的心都是顫抖而驚慌的,懵得不知所措。
內廳堂里的侍衛沒有退出去,木然冷漠地站着。
褚大夫人的屍體被抬了下去,太老夫人被扶着回房,所有的人,軟着雙腿,不知道何去何從。
唯有那啞巴褚老夫人微微搖頭,慢慢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