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動作,不能盯着天海劍派看。
因為天海劍派有攪亂天機之寶物。
而應該盯着外圍看。
通過瀰漫出來的消息來推測天海劍派發生了什麼,比直接看天海劍派更准。
天海劍派能攪亂他們身上的天機,但混淆天機的寶物畢竟不是真正的天地,覆蓋範圍肯定是有限的。
應該沒辦法覆蓋所有人,越是邊緣,越是無法涉及。
通過李鶯,看到了天海劍派的行動,卻讓他覺得古怪,隱隱不太妥當。
天海劍派在這個時候,還要收拾魔宗六道,這是為什麼?
他們的精力不是應該集中於對付大雪山宗與光明聖教高手嗎?
分出兩部分精力,同時對付大雪山光明聖教及魔宗六道,天海劍派有這般狂妄?
還是因為有大雲武林高手為助?
他皺眉沉思,輕啜一口茶茗。
身為殘天道的少主,李鶯這裏的茶也別有妙味。
法空喝完這盞茶的時候,李鶯返回。
「受冷眼了吧?」法空看李鶯精緻美麗的臉龐籠罩着寒霜,放下茶盞道。
李鶯挾着幽香與冷冽坐到他對面,喘了一口粗氣,胸脯劇烈起伏,籠罩着寒霜的玉臉緋紅。
法空看出她被氣得不輕,搖頭道:「你問心無愧足矣,何必再奢求太多。」
李鶯嘆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看他。
她知道法空所說不假。
自己這一去,不但不會收穫他們的感激,反而會收穫他們的痛恨無比。
他們如果真能及時收到消息還好,如果收到消息晚了,將會遷怒於自己身上,怨自己送信太晚。
會懷疑自己是故意如此,會懷疑自己為了魔尊之位,故意削弱五道的實力,從而令殘天道一道獨尊。
法空道:「這世道便是如此,人性便是如此,並不是好心便能得到好報的。」
李鶯沉默下來,起身又沏了兩盞茶。
法空接過來又輕呷一口:「好好珍惜現在吧,現在你處境難,將來的處境會更難,今天是未來最好的一天。」
李鶯白他一眼:「別嚇唬我。」
法空搖頭:「魔尊之路啊……,煩惱之路,沉重之路,血腥之路,自討苦吃。」
「我確實是自討苦吃。」李鶯道:「可如果不吃這個苦,魔宗恐怕就完了。」
「你這便是自尋煩惱。」法空道:「魔宗完不完又有什麼關係,這天下離了誰都一樣的,說不定魔宗完了,魔宗弟子們的日子會更好過。」
李鶯撇撇紅唇。
她不贊同這個觀點。
法空搖頭笑笑。
李鶯哼道:「如果說金剛寺滅寺,你會不會救?」
「這是不同的。」法空笑道:「我不做大雪山宗的宗主,金剛寺也不會亡。」
「如果不做大雪山宗的宗主,金剛寺會亡呢?」
「……也只能勉為其難了。」法空搖頭。
這便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金剛寺滅亡,同樣,李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魔宗六道滅亡。
「不過,你所有的一切都基於一個判斷。」法空搖頭道:「魔宗不一統,魔宗六道便滅亡,這本身並不正確。」
「魔宗六道分裂得會越來越嚴重。」李鶯道。
法空道:「所以說,這件事並不需要急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上次已經跟你說過,再過十年或者二十年,待你的威望足夠,到時候魔宗六道真不成了,自然就會凝聚於你身邊,奉你為魔尊。」
「那個時候,魔宗衰弱,我恐怕也回天無力。」
「可你現在勉強也是沒用,反而弄巧成拙,徒勞辛苦。」
「……是,總之,世事不可能盡如人意,只能盡力而為,將來即使死了,見到列祖列宗,也能問心無愧。」
「罷了。」法空放棄了繼續勸說的念頭。
李鶯認知清晰,信念堅定,一旦認準了的事,旁人是說服不了她的,即使自己也說服不了她。
就像許志堅一樣,都是相似的性情。
自己身為朋友,能做的不是替他們做決定,是在關鍵時候拉一把便足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兩人又說了一番閒話,交流一下南監察司大批高手離京,神京現在空虛,正是容易被利用的時候。
神武府正派高手過來,暗中幫忙。
敲門聲響起,周天懷在外面沉聲道:「少主。」
「進來吧。」
周天懷推門進來,對法空合什一禮,腳下沒停,徑直來到李鶯跟前:「我接到消息,釣月道與其餘四道的高手在問川劍派被埋伏,只逃出十個大宗師。」
法空眉頭挑了挑。
他先前見到的是早晨時分,李鶯接到了消息,現在卻是提前了,顯然是自己提醒李鶯,李鶯去各道外院傳消息,從而令她提前得到了消息。
這便是自己的影響。
所以說,還是要少摻合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