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永,離開傷心之地,來到了大乾,成為大永紫陽閣的一員。
成為紫陽閣的一員之後,他近乎是一個廢人,每天只知道練劍再練劍。
將一腔恨意,對世界對命運對天地的恨意全部凝為劍意,須臾不離,一天到晚練劍。
他還打破常規的修煉了兩種劍法,奔雷神劍與天誅神劍,兩道劍意融為一體。
所以他的劍有破開罡氣之力,想擋住他,唯有以劍擋劍,護體罡氣是沒用的。
可他的劍如此之快,幾乎沒人能擋住他的劍勢。
他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數十年間,刺殺了三十八人,一擊便走,從不失手,而且蹤跡全無。
他只要接到紫陽閣的命令,從不管目標的身份,只一劍殺之。
刺殺對他來說,便如出去買個燒餅一樣的簡單隨意。
不管是朝廷官員還是富豪巨賈,王公貴族還是皇子皇帝,對他來說只是一劍,毫不猶豫。
他是紫陽閣在神京最鋒利的神劍。
法空睜開眼睛,雙眼閃過冷漠。
徐志鋒身上殘留的心境在他心中流轉,覺得天地人間一切皆不值,一切皆可斬。
藥師佛像的力量開始流轉,驅逐這股奇異的心境,恨天恨地恨人的恨意裊裊散去。
他腦海里,時輪塔被點亮。
他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時輪塔里呆了三年,依照徐志鋒的經驗,將奔雷神劍與天誅神劍練到了極致,已然達到徐志鋒的程度,甚至比徐志鋒更快一分。
李鶯眼裏,法空的氣質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眼光讓她心悸,覺得他越發危險。
片刻後,這種危險感覺消失。
李鶯越發警惕。
法空有足夠的實力偏偏收斂,自己如此驚人的感覺都發覺不了,他表現出來的修為絕不是真的!
「大師,這傢伙的屍首怎麼處置?」楚經看看徐志鋒的屍首:「埋了呢,還是拋了不管?」
「還是埋了吧。」法空道。
眼前這個徐志鋒既可憐又可恨又可悲。
「行,埋了。」楚經道。
法空合什:「世子,恩怨已了,貧僧也該告退。」
他又對李鶯笑笑,對幾個供奉一合什,一閃消失無蹤。
楚經嘖嘖讚嘆道:「這便是來去自如呀,我要是有這本事……」
有這本事也不會遭受刺殺,刺客再厲害,自己見勢不妙已經走了,怎麼刺殺自己?
李鶯道:「世子,這是神足通。」
「神通……」楚經惆悵的搖頭。
神通是不可捉摸的,跟武功是兩回事,不知道怎麼練,更別說得到了。
他抱拳道:「小李,多謝你了,還有幾位供奉,我會替你們請功的!」
「多謝世子。」李鶯抱拳。
眾供奉也抱拳。
楚經感慨道:「謝什麼,是我該謝謝你們,明天晚上來觀雲樓,我要設宴款待你們!」
「這個……」
「都得來,不准託辭不來!」楚經大眼睛一瞪,擺擺手:「就這麼定了!」
他轉身便走。
李鶯無奈的看向七個供奉。
一個俊逸中年搖搖頭:「看來是沒辦法推辭了,只能去了,……太險了這一次!」
「別提了!」另一個有些邋遢的中年摸了摸心口位置,衣裳破了一個小口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半邊。
感受着身體的勃勃生機,心臟的強勁跳動,他總有一種恍惚感與不真實感。
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沒醒過來,只是幻想之中的情景。
幻想之中自己即使心被絞碎,仍能被治癒能活過來,其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真的是太險了。」
「小李,要不是你這一次請動了法空大師,真對付不了這刺客,神劍峰啊……,可怕!」
奉命來大乾潛伏與刺殺,甘於寂寂無名,這神劍峰太可怕。
大永神劍峰的弟子,劍法出奇也並不奇怪,可寂寂無名就很奇怪了。
如此頂尖劍客,竟然甘於做這種事。
換成他們,絕不答應的。
可見大永神劍峰對弟子們的控制之強。
「小李你的身法與劍法都驚人,我們都老嘍……」
李鶯不好意思的笑笑:「各位前輩,我也只是湊巧才殺了此人,當不得真的。」
「小李,我們雖然老了,可眼睛還沒花呢,換成我們,當初第一劍就被他殺了。」
他們讚嘆李鶯的身法之快之妙。
自忖做不到這一點,如果不是她吸引了對方注意,他們七個每一個都得中劍。
李鶯不好意思的笑笑。
「關鍵還是法空大師。」俊逸中年笑道:「法空大師的修為雖不強,可神通確實是強,我們武功做不成的事,神通卻能做到,往後跟大師打好關係,說不定還會求他幫忙。」
「是。」李鶯應道。
如果不是要藉助神通,實在不想跟這個和尚見面,更不想合作,太氣人。
法空下一刻出現在寧真真的小院。
月光如水,寧真真一襲白衣如雪,如披了一層月光,靜靜站在花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