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看着下面清澈池水裏的游魚。
數個泉眼不時吐出幾個亮泡,仿佛珍珠一樣悠悠往上浮,翻到水面上。
魚兒們悠閒的繞過這些亮泡,偶爾會調皮的直接穿過去。
法空露出笑容。
世間如此美好,又怎能不想辦法一直活着?
「師兄。」寧真真如一朵白雲冉冉掠過牆頭,輕盈飄落下來,淡淡幽香繚繞,傳到他鼻前。
她白衣如雪,肌膚如玉,如剛剛下凡的廣寒仙子。
法空露出笑容。
寧真真的絕美確實賞心悅目,笑道:「大早晨的就翻牆而入。」
「不必開門了,免得勞煩師叔。」
「這理由……」法空失笑。
寧真真嘆一口氣,黛眉輕蹙:「師兄,我實在窩火,過來跟你說說。」
「聽說了。」法空點點頭:「王青山跑到你跟前,搖身一變成了綠衣外司的綠衣風捕。」
「越想越憋氣。」寧真真哼道。
「不是已經揍了他一頓出氣了嗎?」
「揍一頓而已,」寧真真哼道:「他其罪當誅,不應該活着!……多謝師兄你救老黃。」
法空笑着擺擺手。
寧真真嘆道:「進了綠衣外司才知道在明月庵的逍遙自在,真的很懷念我們當初的日子,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的日子,想殺人就殺人,不管再厲害的高手,照殺不誤!……可現在,想殺卻不能殺,好像有無數的繩索束縛着你,不得自由。」
她很多次晚上,對着明月,都會想到當初與法空及蓮雪聯手殺二品高手顧心弦的日子。
當真是痛快淋漓,快活無比。
哪像現在,困於斗室間,束縛於官位上,一腔的豪氣漸漸消磨,日趨庸碌。
法空笑着點頭。
他當然明白這種感受。
就像在家裏與到社會上闖蕩,怎麼可能一樣的自由自在,身不由己。
「師兄,我想殺掉這傢伙!」
「不急。」法空搖頭笑道:「他可能事關一項重大行動,先別急着下手。」
寧真真嫣然而笑,燦若春花。
不急不是不殺。
「師兄,飛天寺外院是怎麼回事?」寧真真玉臉漸漸沉下來,薄怒隱隱。
如山和尚太過狂妄,竟然直接踹飛天寺外院的大門,欺人太甚了。
依師兄的脾氣,應該絕不會罷休的,怎會一直沒動靜,讓她極為好奇。
法空笑着搖頭:「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里,師妹你也知道了。」
「要不要教訓他?」
「不必如此。」法空搖頭道:「他是吃了悶虧,壓不住火便跑過來撒氣。」
「那更應該好好收拾他一頓。」
「還會登門求我的。」法空擺擺手:「以和為貴嘛。」
寧真真驚奇的看看他。
這可不是自己認識的法空。
法空笑道:「到了神京,確實不能按照我們在宗門的那一套行事規矩來了,……核心沒變,但規則是不一樣的。」
「師兄不愧是師兄。」寧真真搖頭道:「我還沒適應過來,師兄你先適應了。」
換了從前時候,一定早就報復回去了,要不然,也不會有當初殺顧心弦之舉。
現在卻笑眯眯的,毫不在意被踹大門似的,明明現在他更強大了的。
法空道:「其實你只是一時沒轉過彎來,按理說,你的慧心通明在神京更如魚得水,比在宗門更容易的。」
「……是。」寧真真若有所思。
法空這幾句對她觸動極大。
同樣的話,要看什麼人說。
當初她來神京之前,蓮雪已經說過,到了神京不比在明月庵,凡事不能直來直去,要學會多轉幾個彎。
人心莫測,而神京的人心太多,太複雜。
她是聽進去了,但並沒有真正的觸動與轉變,還是固執的堅持從前的觀念,與現實不停碰觸,負面思緒越來越重。
可今天,法空寥寥幾句話,卻讓她有茅塞頓開,撥雲見月之感。
一下子,她便悟通了。
——
此時,綠衣外司的西丞,司馬尋站到黃玉楓身邊,笑眯眯的道:「老黃,我們今天休息一天,出去轉轉吧?」
黃玉楓站在院子西角,面朝清晨的太陽凝神而立,宛如一柄出鞘的寶劍,沐浴着萬丈陽光,仿佛要把陽光吸進身體。
「今天?」
「我準備去一趟金剛寺外院。」
「……同去吧。」黃玉楓緩緩收勢,吐出一口氣,卻是一道紫氣如劍。
司馬尋微眯眼睛。
這一道紫氣宛如實質,好像是真正的劍一般,觀之心中凜然。
這黃玉楓的修為比自己想像的更強。
「老黃,到神元境了?」
「是,剛剛進來。」
「可喜可賀,中午我們去觀雲樓喝一杯,給你道賀。」
「多謝。」
兩人都換了一身衣裳。
司馬尋一襲墨綠長袍,襯得丰神如玉。
黃玉楓一襲湛藍長袍,儒雅翩翩。
兩人正要往外走,恰好王青山進來,
第162章 點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