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騎馬前行,企圖找尋到一些可疑跡象。這錦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空憑着寧梧給出的那些線索,真能揪出鳳染身在何處麼?
人往南面走了,約有十五六人,身形高大,騎馬……不是錦縣上常見的馬種……隋御在心裏不停地咀嚼寧梧說過的話,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睃向侯卿塵,問道「松針那犢子呢?」
「他還在侯府里。」
隋御即刻拉轉馬轡,往侯府方向駛去。侯卿塵趕緊打馬跟上,追問道「阿御,你想到了什麼?回去找松針做什麼?你覺得這件事跟東野人有關?」
錦縣城南,一處破舊的矮房中。
鳳染被人從麻袋裏放出來,她渾身劇痛無比,手腳也都被捆得緊緊的。她蜷縮着身子,倚靠在一團枯柴火上。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適應屋中幽暗的光線。
「是你?」
鳳染終於看清楚對面那張臉,想來也就是這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所有的驚懼和惶然竟在這一刻減退不少,她只覺得這人真蠢、真悲哀!
「我們又見面了,鳳染。」凌恬兒居高臨下瞧着她,認定自己是這場「遊戲」的主宰者。
「開門見山,繞圈子沒勁兒。」
凌恬兒上前一步傾下身子,用刀鞘扳起鳳染的下頜,輕蔑道「你還是沒認清現在的形式,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裏。想活命,你得求我。」
「那你動手吧,還廢什麼話?不是老早就想弄死我麼?抓到我一次不容易,來啊!」鳳染大聲激將道。
她說着最硬氣的話,看起來特無畏,可裹在衣衫里的身子早就抽搐起來。不害怕那是假話,凌恬兒身後站着羅布等十五六個扈從。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刃器持手,想殺死鳳染真的太輕而易舉了。
「死?我才不那麼便宜你呢。你死了,隋御就會怨恨我一輩子。你得好好活着啊!」
「還真是為了隋御。凌恬兒你真的喜歡隋御麼?我看不是,你只是覺得得不到不甘心罷了。」
「少廢話!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我到底哪裏不如你?你不過是比我早幾年認識他而已。我本以為我終有一日會感化他,可惜來不及了……父親要給我指婚了。」凌恬兒悔恨地說。
自上一次事發,凌恬兒被父親禁足之後,她以為大姐和二姐都會來赤虎邑替她求情。畢竟當初給蓮姬她們吃避子湯,是大姐和二姐最先提出來的。
不過是凌恬兒還未嫁人,仍留在東野皇宮裏居住,比較方便行事還能起到監督作用,這擔子才落到她的肩上。她仗着國主對自己的寵愛欺上瞞下,可從來沒動過其他歪心思,更不消說謀害父親的性命。
可是等來等去,大姐和二姐俱默契地選擇保持緘默。凌恬兒這才回過味來,這個罪名就是要讓她獨自承擔。被最親近的兩個姐姐推出來當替罪羊,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凌澈故意晾了她一段日子,直到前幾天才重新召見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面壁思過,她終於想清楚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凌澈到底是偏愛這個小女兒的,他撫着凌恬兒的頭頂,痛惜地說「我的身子徹底不中用了,至多一二年就會撒手人寰。不甘吶!東野如今內憂外患,不是跟蒲氏和狄氏撕破臉的時候。所以你要聽父親的話,嫁給我替你選好的郡馬。」
凌恬兒懂得父親的意思,他不是在為自己選郡馬,而是在為東野挑選下一任國主。身為東野郡主,她明白自己肩上該擔的責任,尤其是看透了大郡馬和二郡馬的狼子野心後。
可凌恬兒不願就這麼錯過隋御,隋御是她這二十來年唯一一次求而不得的「東西」。所以她打算再博最後一次,毀掉鳳染,看隋御還能不能接受她。要是隋御仍無動於衷,她就真的認命,不管父親給她擇選誰當自己的郡馬,她都認了。
父親的話猶在耳邊,凌恬兒歪頭盯向鳳染,輕蔑地說「隋御到底喜歡你什麼呢?」
「你們東野和我們侯府合作的地方頗多,你該知道這幕後的掌舵者是誰。是不想要糧食了麼?聽說你們赤虎邑日日都在死人。」
「怎麼,侯府和東野之間的買賣是你說的算?你一個嬌弱女子能談下這麼大的事?還不是隋御在背後運籌帷幄。」
鳳染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