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桌上拿了酒壺,剛要為木石倒酒,側旁卻伸出一隻大手,一把緊緊將壺把和薛圖的手腕一同緊緊捏住,薛圖側目看去,正是雲霆,不由臉色一變,冷冷道:「雲二哥這是何意?」
雲霆手上慢慢加力,沉聲道:「我看薛賢弟乏累,扶上一扶,萬一賢弟手中不穩,將這壺掉在地上打碎了,叫門外的兄弟們誤會,怕是就不好了。」
薛圖手掙了幾掙,卻是紋絲不動,臉上慢慢變得僵硬,僵持片刻,終於放棄,輕吁一口氣,不甘心的鬆開了酒壺。
這時門外會眾高聲問道:「座帥,可還有何所需嗎?」
薛圖看一眼緊靠在身旁的雲霆,大聲道:「無事,我這裏一切安好,叫兄弟們全都退下吧。」少傾,門外響起一陣人聲,其間夾雜一兩聲金鐵相碰之聲,不一會又歸於平靜。
木石待門外安靜下來,接着說道:「座帥整合個路英雄,求的不過是個權字,自古會道存身立命便在民間鄉里,以邪理歪說蠱惑百姓,且多存異志,歷來便是官府肉中刺眼中釘,但世事糜爛,皇權難下鄉里,不得已抓大放小,以紳治民,這才給了會道和鄉賢上下其手的空子,但澳洲人不同,聽聞臨高行得便是官吏一體,上下齊管的章程,他們管這個叫做政權下基層,現下由得你們胡鬧,不過是兵將不廣,幹部不多,難敷其用罷了,但你若留心些便可看到,各村鄉現如今管事的架子、名目、官名都在更變,越是接近廣州變得越快、變得越深,此等地方,以兵甲為靠,以亂民為骨,以髡官為腦,先搭建架構,等髡賊幹部培訓到任,再次第填充骨肉,如此髡賊謂之鞏固核心統治區政權,叫做以點帶面,時候越久,越是不易撼動,待得髡賊經營數載,廣東根基穩固,到那時,便是其席捲天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