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卻無法阻止陸安一天天變得虛弱,像加速暮年。」
「變強也沒什麼用啊……陸安真的要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
「末世第十四年,春」
「星期六離開了」
「但是又好像沒離開。
每當夜深人靜,我都能感覺到,他還在,只是不見了。
他沒有死,他以消失的方式告訴我,他還會出現,我們終會重逢」
……
「半年過去了,自陸安離開,已經過去半年多。
這些時間以來,我還在不斷變強,漸漸可以獨自一人生活。
如今的我能獨自遠行,而不用和陸安大包小包,推着自行車計算食物。
我可以看到未來,看到還沒發生的事,卻看不到陸安。
也許是還不夠強大」
……
「第……現在距末世還有三百年。
「這是我的故事,我知道你存在,你注視着我」
「我因你而存在,但是,應該到此為止了
很高興被你認識,祝你早安,午安,以及晚安。
?
對了,還有星期六讓我幫忙帶的一句話:thank you very much, but don''t fucking look at me anymore」
?
?
……
以及時間之外的隱秘。
陸安:「有三件事可以推導出來,一,如果照你所說,那他大概率也是一個人類,因為我們所看的不管電視,還是小說,又或者其他,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以自身種族為主角,所以不太可能是一隻貓,一隻狗,或者其他什麼奇怪的東西。」
阿夏:「然後呢?」
陸安:「他不一定很強,因為你的強弱,和他的強弱沒有絲毫關係,他可能是宅在某個監獄裏的犯人用鉛筆頭在描繪,也可能是躺在末世的廢墟里,給自己編個美好的童話,只要設定好,出現一個神遠比現實的他強大很正常。」
阿夏:「有道理。」
陸安:「根據這一點,可以推導出,你不可能突破牢籠,因為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世界,即使你無限強。」
阿夏:「這就是最讓人絕望的地方。」
陸安:「第二,他不會時時刻刻關注我們,喝水撒尿,不可能事無巨細,我偷偷尿尿時跳個舞,可能會被他知道,也可能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是自由的,而且,在他目光移開之後,我也是自由的。」
阿夏:「這算自由嗎?」
陸安:「這就要說到三:你怎麼知道,他所在的世界,不是被創造出來的?
不需要創造世界,只需要創造一個故事,我存在了,那麼整個人類就存在了,因為不可能我看到的地方之外都是一片混沌,人類這個種族,從人猿立起來的那一刻開始,到我出生,這是一個完整的歷史,任何事不可能憑空出現,他可能沒寫,但世界會自行架構,像唐宗宋祖,或者說我生活城市之外的所有地方,那些人,那些城市,沒有被涉及到的地方,他們就只是一個平常人,白領老闆,工廠打工人,小攤販,他們過着自己的人生,充滿喜怒哀樂,那都是真實的生活,你能說他們不存在嗎?」
阿夏:「……」
陸安:「也許,這就是世界的終極本質,我們在創造着許多世界,也有人在創造着我們,也許是悲劇,也許是喜劇,等故事結束,留下一地雞毛,悲劇里的人在堅強活着,喜劇里的人逐漸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