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
陸安回想起來和徐教授的談話,所有生命在獲得永恆的那一刻,這個結局幾乎就已經註定了。
「那只是你凡人的猜測罷了,以凡人的身份去揣測永恆的神,有點可笑。」夏茴搖了搖頭,「活下去,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陸安吃了一驚,這超出了他的想像。
「所以是為什麼?」
「讓祂發瘋的理由只有一個,你確定要問嗎?」
夏茴盤腿坐在床上,看着陸安道:「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痛苦。站得最低的人,滿眼都是美好,他們很快樂;而站得高的人看到了美好後面的黑暗,他們會很痛苦。」
「所以我選擇忘記,從第二層回到第一層?」
「不,你在第三層,選擇回到第一層。」夏茴戳了戳他的肚子,這裏沒什麼腹肌,以後得想辦法讓他健身弄點腹肌出來才好玩。
「站在第三層的,只有兩個半人,你是那半個,還有我。」
「另一個是誰?」陸安詫異。
「我父親,他猜到了。」
夏茴說道,肯定了陸安的猜測,「你們都有看破了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的理由。」
「其實你和我父親一樣聰明,只是他選擇安穩一生,你選擇做個愚蠢的星期六,你告訴我剎那才是真正的永恆。」
陸安望着窗外沒說話,足以讓永恆瘋狂的真相
排除一切猜測,只有一個答案,徐教授猜出來了。
他仔細思索,記不記得最初重要嗎?
也許是重要的,起碼在這短暫的人生里,他會時常想起,那時發生了什麼,他所做的決定,以及徐教授當初問的那句話。
但於生活並沒有什麼幫助。
「媳婦。」
「嗯?」
「我決定了,現在挺好的,做個愚蠢的凡人就夠了。」
「我覺得你是只想色色的事就夠了。」
陸安在她肚子上親了一下,翻過身把被子拉過來罩在兩人身上。
確實。
吃飯,喝水,睡老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去他媽的歷史和真相。
夏茴踹了他一腳,全身酸軟,望着陸安,就很氣。
不快樂的時候就從她身上找快樂,這人好狗啊。
陸安躺在床上,歪着頭,又看了窗外一眼。
那夜空裏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六十多歲的徐教授站在書房的陽台,手上的茶早已經沒了熱氣。
身上是妻子幫他披的外套,在2342年的新星,恆溫下其實並不怎麼冷,只是這是她許多年的習慣了。
以他的視角來看,年輕的女兒和女婿白天才來看望過他們,以及帶來了一個答案。
他抬頭凝望着深邃的夜空,用了二十年時間,他才終於明白那隱藏在深空背後的真相究竟意味着什麼。
「還不睡覺?」妻子打着哈欠推開虛掩的房門,幫他整理桌上的書籍,有一本是徐教授自己打印出來的,封皮上沒有任何圖案,她也曾看過。
書頁中滑落出兩張已非常破爛的紙,她小心翼翼地又放回去,二十年了,這兩張紙已經非常老舊。
「小意。」
「嗯?」
她上前過去,卻見徐教授回身看着她,抬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臉側的碎發。
那頭髮已現斑白。
「記得年輕的時候嗎?」徐教授忽然問。
她怔了怔,不知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我記得。」徐教授神秘一笑,「而且記得很清楚,每次跑去看你時候的感覺。」
砰砰!
砰砰!
那是他曾經年少時,真摯而熱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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