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凌霄而起,雲霧漸漸的散去,那位鶴髮老者懷抱青色銅鐘,飄飄然御空落在前面,他雙目湛然若神,頰下五柳俘須,卻是一臉的浩然正氣。
「弟子等拜見道德真君,驚擾到真君的清修,實在是誠惶誠恐。」
以那青衫老者為首,一眾功德門弟子上前跪拜行禮,神色都是畢恭畢敬。
道德真君拂袖生出徐徐清風,將他們在地上托起,微微的頷首點頭以示還禮,至此轉首目視眼前,神色威嚴的說道:「諸位雲州的道友,你們還請回去復命吧!念你們都是受命行事,本真君卻是不為難你們。」
「這個……」金刀真人當即迴轉過神,卻不由的轉首目視,卻見周身左右的四位掌門神色茫然,顯然都是沒有主意,即便是他們心裏有些不甘,但卻不敢冒犯到金丹真君的威嚴,否則身死道消都是不知怎麼回事?
正在他遲疑不定時,頭頂上忽然間金光乍現,仿佛天空的烈日墜落在雲霧裏,爆射起炫麗刺目的萬丈金光,強大的神念驟然間降臨,一道徹骨奇寒的聲音在裏面傳出:「道德老兒,上百年都未見,你還是心慈手軟,永遠成不了氣候。「
聲音里充滿無上凌厲的殺伐氣息,虛空頓時劇烈的波動起來,千刀萬劍的厲芒交織成網破空而出,仿佛是萬點繁星劃破雲霧,形成無比炫麗的刀光劍影。
雲霧沾到即潰散,碰到即消融,刀光劍影傾瀉而下,仿佛銀河在九天而落,萬道匹練般匯聚的厲芒籠罩住洞口方圓數丈以內,功德門弟子都置身於千刀萬劍里。
「不好,是西金真君的刀光劍影訣?「
道德真君當即神色大變,一掌擊在手中的銅鐘上,一聲沉悶而洪亮的鐘聲響起,音波向着四周蕩漾,猶若洶湧澎湃的波浪般,在四周的凌厲殺機蕩然排出於外,刀光劍影觸到便就立即潰散,湮滅於無形。
即便道德真君應變奇速,但是刀光劍影訣已被西金真君修煉成本命神通,豈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掉,當即有七八位功德門弟子發出悽厲的慘叫,肉身仿佛是被千刀萬剮一般,化為無數截血肉隕落而亡,屍首都是不能萬全。
在此同時,耀眼的金光在眼前暴起,大地一陣輕微的顫抖,一位有肉猶如赤金鑄造的魁偉壯漢轟然踏地,仿佛是一座光芒耀眼的金山屹立在前,磅礴的殺伐氣息充斥在空氣里。
金刀真人等五金盟弟子是滿臉的敬畏,當即潮水般的簇擁在後,紛紛諛詞如潮,以示自己的敬仰。
「西金真君法駕於此,功德門餘孽是萬死難逃!」
「西金真君,法力無邊,神通蓋世,功德門妄圖作對,那真叫螢火同日月爭光。」
「恭請西金真君弘施大法,降服功德門的跳樑小丑。「
「……」
一片歌功頌德之聲,洋洋盈耳,五派的掌門是各說各的,生怕自己吹得不夠響亮,似乎西金真君只要大袖一擺,功德門便就在青州完全的抹去。
但至始至終,西金真君只是默然而立,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仿佛是鍍上一層金色,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來,根本看不清面目表情。
而道德真君卻是神色難看,懷抱青色銅鐘踏步上前,釋放出磅礴的氣息,將功德門弟子護於身後,怫然怒道:「西金真君,沒想到百年時間未見,你卻是半點都沒有改變,性情依舊狂妄自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而且道心裏充滿殺戮,難道不怕罪孽纏身,因果報應嗎?。」
西金真君仰天狂笑,聲音不屑道:「道德老兒,在百年以前,本人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現在卻是不同,說什麼殺戮纏身,報應不爽,實在是大繆其言,只有在不斷的殺戮里,才能得到生死的感悟,並且藉此提升修為,最終成就元嬰大道。」
道德真君卻是冷笑一聲,嘆然說道:「西金真君,所謂是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你的殺孽實在太重,怕是有魔障纏身,妄想成就元嬰大道,實在是痴人說夢。」
「道德老兒,未免太自以為是,道有萬千,人各有道,你修的是善道,本真君修的是殺道。」西金真君驟然間臉色轉冷,滿臉殺機的說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忽然雙手伸前掐出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