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來,約莫猜到他不會回府,卻還是問了一句,「王爺不回去嗎?」
「啊。」寧王笑了笑,「小七闖出大禍來,這會兒指不定在御書房受罰,我得去看看,不能真讓父皇把他罰了慘。」
他一貫是個疼愛弟弟的兄長,何況小七還小,與他也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他疼小七不論從哪方面都說得過去。
寧王妃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子裏掠過一絲複雜「真的要去嗎?」
寧王怔了怔,隨即在她厚重的注視下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來「太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雖與小七一母同胞,可小七這回是撞傷了太子妃,怕是他也在氣頭上,不會替小七說話的。」
寧王妃捏緊了窗子「如果,我讓你別去呢?」
寧王寵溺又無奈地看着她,笑着說道「素心,別鬧。」
寧王妃垂下眸子,似是放棄了自己的無理取鬧,鬆開了緊緊捏住車窗的手「好。」
寧王伸出手,撫了撫她冰涼的臉頰「乖,我很快就回去了,晚上陪你聽戲。」
寧王妃愛聽戲,為博妻子歡心,從不沉迷聲色的寧王毅然在府上養個戲班子,可見對王妃有多用情至深了。
寧王妃沒再說挽留的話,她輕輕地拿開叉杆,放下了馬車的軒窗。
東宮。
太子妃靠坐在床頭,衣袖與裙衫被高高地掀起,太子專心地給她擦完最後一處金瘡藥,如釋重負地說道「好了,都擦完了,等等,你先別動,我看看還沒有別的傷口。」
「沒有了。」太子妃說,「沒哪裏疼。」
太子道「有些地方你當時不疼,可能過會兒就淤青發腫。」
太子妃不好說什麼,由着他將自己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等檢查完,她的臉頰都紅透了。
本是為她擦藥才掀了她的衣衫,可看着她這副楚楚可憐、面紅耳赤、羞澀難當的樣子,太子只覺自己的喉頭都啞了一下。
不過,他還沒禽獸到在琳琅受傷的時候要她。
所以其實顧嬌所說的不方便只是字面意義上的不方便——太子在幫太子妃擦藥,不便見客,沒其他意思。
顧嬌沒撒謊。
只是旁人要腦補那就不怪她了嘛。
太子妃對太子道「殿下去看一下小七吧,臣妾沒事了,殿下不要太生小七的氣,在父皇面前記得多替小七美言兩句,陛下喜歡你們兄弟情深,切莫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兄弟情分。」
太子咬牙道「孤恨不得把他拎起走揍一頓!」
太子妃笑了笑「殿下聽我的。」
太子嘆氣「好好好,孤知道了,都聽你的。」
顧嬌潛入東宮時,太子剛從門口出去。
這會兒天色尚早,藏屋頂上不合適,容易被發現,顧嬌所幸從後門翻進了太子妃寢殿的小庫房。
這是太子妃的私庫,與她的臥房僅一牆之隔,並且因為她軒窗大開的緣故,從門縫裏能夠看見她那邊的動靜。
只是顧嬌沒料到,庫房裏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人顯然也沒料到庫房此時會來人,他明明是算準了時機的。
不管了,先打暈再說!
好巧,顧嬌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二人同時出手,同時看清對方,又同時住了手。
「是你!」
「是你?」
還同時開了口。
「你來這裏做什麼?」元棠放下手刀,問。
顧嬌瞥了他一眼「這話,你是以什麼立場問的?」
元棠被噎死了。
是啊,如果她不該來這裏,那麼身為陳國質子的自己豈不是更沒理由出現了?
元棠搖了搖手中的摺扇,鼻子一哼道「那還不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查了。我又不傻,你是在懷疑我與你們昭國太子妃有見不得人的往來後,我才遭遇行刺的。我只要盯着她,就一準能發現蛛絲馬跡!」
顧嬌唔了一聲「今天出門沒忘記帶腦子啊。」
元棠「……」
這麼噎人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