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皇帝的確是講過這句話,卻並不是真的體恤宣平侯,是宣平侯太做得出來,皇帝怕他丟了昭國官員的臉,這才給他想了個理由而已。
「有位子嗎?」宣平侯狀似不經意地問劉全。
「啊,有。」
「沒有。」
劉全與蕭珩異口同聲,第二句是蕭珩說的。
眾人齊齊睜大了眸子。
他們沒聽錯吧?這個翰林官竟然當街拒絕宣平侯,他怕不是要宣平侯打死吧!
莊太傅也呵呵地笑了。
「有啊,好的!」
宣平侯直接無視蕭珩的拒絕,笑着坐上了蕭珩的馬車,動作自然,行雲流水!
蕭珩「……」
莊太傅「……」
所有人「……」
他坐下後,仿佛壓根兒不知道蕭珩的馬車擋了莊太傅的道似的。
論官職,他是一品武侯,莊太傅位列三公,照樣官至一品。
論身份,他是現任國舅爺,莊太傅是前任國舅爺。
論勢力,他手握兵權,莊太傅暗掌朝政大權。
若論起家族底蘊,蕭家遠不如百年簪纓世家的莊氏一族深厚,可宣平侯同時還有一重身份,他是當朝駙馬。
一個有實權的駙馬。
自古尚公主者,皆不得入朝為官,宣平侯是第一個。
宣平侯才不管旁人怎麼評頭論足,他大喇喇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對面的莊太傅,那眼神只差沒明說––––老子是不會給你讓路的,大不了都不走了!
宣平侯就是這麼囂張!這麼無賴!
莊太傅氣得牙痒痒。
宣平侯慵懶地靠在車壁上,挑了挑眉,道「本侯是不擔心遲到的,不知莊太傅和你那孫子是不是也不擔心遲到?」
開什麼玩笑,安郡王入內閣的第一日,怎麼能遲到!
莊太傅氣得頭都痛了,宣平侯怕不是來克他的!世上怎麼會有宣平侯這麼無恥又無賴的人!
不過,他並未氣多久,便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松「我們遲到,難道蕭侍讀就不遲到了麼?」
如果他沒記錯,這也是蕭六郎升官的第一天!
你宣平侯不是要替蕭六郎出頭麼?
好啊,你害他遲到被記過,看他還領不領你的情!
宣平侯的俊臉果真一黑。
操!
把這事兒忘了!
他眯着眼看了看對面的莊老狐狸,又看看一旁面無表情的蕭珩,湊過去像哄小孩子一般輕輕地說「放心,不會讓你遲到的。」
話落,他直起身子,聲線一冷,淡淡地說道,「常璟,把障礙物挪開。」
常璟嗖的閃到莊家的馬車前,莊家的護衛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常璟便已經將整個車廂舉了起來!
「輕拿輕放,有禮貌。」宣平侯提醒。
「哦。」常璟果真無比輕緩地將車廂放在了一旁。
莊太傅差點氣炸了,直接在心裏爆了粗口。
你他媽都當街挪我馬車了,還有禮貌!
你哪裏來的臉講出這種話的!
莊太傅怒火滔天,渾身顫抖「宣平侯!你不要欺人太甚!」
當街被宣平侯的手下挪了馬車,傳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莊家人的臉往哪兒擱?
宣平侯原本都打算走了,冷不丁被莊太傅一聲暴呵,他挑開帘子,示意劉全將馬車停下。
劉全不敢不聽,他乖乖地將馬車停下。
宣平侯漫不經心地走下馬車,來到莊太傅的馬車前。
安郡王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正要勸阻祖父,可惜晚了。
宣平侯直接一掌震碎了馬車,車壁四裂,嘩啦啦地倒在地上,安郡王與莊太傅就那麼毫無預兆地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馬車被毀得只剩下一張長凳,二人坐在長凳上,像是驟然被人扒光了衣裳,尷尬得整張臉都漲紅了。
宣平侯看向莊太傅,囂張地勾了勾唇角「這才是欺人太甚。」
473 欺人太甚(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