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留的。
蕭六郎眸光動了動,正要回自己的屋,對面的屋門開了。
顧嬌穿着一身素淨的寢衣走出來「肚子餓不餓?給你留了飯,我去熱一下。」
「不餓。」蕭六郎說,「我吃過了。」
本打算就這麼進去,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等你。」顧嬌說。
突如其來的直白,讓蕭六郎心口又像是被什麼給揉了一把。
蕭六郎看了眼她只穿着寢衣的單薄小身子,定了定神,說「外面涼,你趕緊回屋睡吧,我一會兒也睡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顧嬌歪着腦袋問。
「沒有。」他說道,「我沒生氣。」
顧嬌哦了一聲,卻沒回屋,而是站在門口用無辜的小眼神看着她。
明知她是在耍詐,可蕭六郎的心還是忽然就軟了,他繳械投降,張了張嘴,輕聲道「好像有點餓了。」
顧嬌莞爾「我去給你熱飯。」
蕭六郎看着她單薄的小寢衣,猶豫了一下道「你披件衣裳。」
「嗯!」顧嬌回屋穿了件外衣,去灶屋把飯菜熱了,是吃飯前單獨給他盛好了放在一邊的,有玉米龍骨湯、白面饅頭、紅燒排骨與幾樣涼菜。
顧嬌還水煮了幾片青菜。
蕭六郎坐下吃飯。
顧嬌坐在他對面,兩手托腮,手肘擱在桌面上。
看他。
真好看。
蕭六郎不是第一次被她看了,這丫頭的眼神還真是……比他這個被看的人還坦蕩啊。
屋子很安靜。
自打家裏的成員壯大後,他便鮮少與她這樣單獨吃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從前。
蕭六郎吃晚飯,胃裏暖暖的,身子也暖和了。
二人收拾了碗筷,各自回屋。
臨進屋前,顧嬌回過頭,又一次問他「真的沒生氣?」
蕭六郎深吸一口氣,嘴硬道「沒有。」
顧嬌心大,他說沒有她就信了。
顧嬌唔了一聲,道「原本打算補償你的,不過,既然你沒生氣,那就算了。」
蕭六郎等等你是打算怎麼補償我的?莫名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明天見。」顧嬌進了屋。
蕭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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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最近的課業確實變多了,起先蕭六郎是自己不曠課,後面直接成了想曠課也沒法兒曠課。
皇帝很重視本次殿試,派了不少內閣大臣為考生們輸送知識。
雖說殿試不刷人,進去的都是進士,可誰願意做副榜的同進士?全是奔着正榜進士去的。
隨着殿試的臨近,國子監的氣氛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而醫館那邊,最後一名紅布條的危重患者也出院了,如今還在妙手堂醫治的就剩江石一人。
他病情嚴重,估摸着還有兩三個月的治療。
顧嬌去給江石輸液,剛輸完便聽見醫館外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
顧嬌以為是醫鬧,下樓一瞧才發現不是。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顧嬌看着門口烏泱泱的人群問。
二東家打發小三子去打聽。
小三子很快便折了回來「啊,聽說太子妃來女學講課,不是女學的學生也能進去聽,這些人都是莫名而來,想去上太子妃的課的!」
原來,太子妃因索橋事故的事被皇帝禁足,如今禁足令解除,為挽回皇室的顏面,也為了積攢皇室在民間的聲望,於是有了今日這一出。
索橋一事的熱度已經過去了,最近坊間又有傳聞,說那根本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借了太子妃的名義去堵橋上香的,與太子妃無關。
太子妃是被娘家人連累的。
民間的風向一下子就變得褒貶不一了,有心疼太子妃的,也有認為傳言不可信的。
可不論怎樣,太子妃出來講課了。
大多數人還是不願意放過這個與太子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