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的天才,若是賣身,司理理可能也不能出其右,可惜,可惜,可惜。
范閒記得他三聲可惜,這便沒有忘了桑文。
此時的范閒別着臉,桑文似乎對他的臉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照料之後,就專心去彈琴而已,這等模樣實在是罕見。不過范閒有些疑惑,這桑文不賣身,為什麼從流晶河畔跑到了這抱月樓之中。
想來范閒也能猜得出來,這流晶河畔的生意被抱月樓幾乎搶了個一乾二淨,不過世界上不缺錢就不會缺了嫖客,只不過大戶都遷移了,那麼很可能這桑文也是抱月樓搶過來的,只是為了招攬鍾情於桑文的那些世家公子,這一女子就足夠養活一家樓了。
桑文輕柔地唱起了一個曲子,她的嗓音純合,無瑕無疵,碧玉鎏金一般傳入范閒的耳中,范閒一聽,微微一笑。
「昨夜雨疏風驟。」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
「知否……」
這不正是自己半閒詩集之中的一篇?每當范閒想到那日之舉,都頗有些歉意,這才又是心裏默默的給大宋易安居士道了幾聲歉,便繼續安安穩穩的聽桑文的曲兒。
聲回婉轉,似乎能夠讓范閒忘卻了此時自己躋身在騷氣蓬勃的抱月樓之中,而是真的和千古第一才女在那湖面暢飲暢舟,他思他的趙明誠,我思我的婉兒,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人生好不快活!
可是隨後一聲戛然而止讓范閒從那中秋月色之中一把拉回了抱月樓里,范閒轉頭看去,此時的桑文手中的胡琴落在了地上,她第一時間也焦急的看向了范閒,這一看,四目相對,對方顯然認出了范閒!
當即二人之間如同有一道屏障隔絕了時間,范閒這邊繼續裝醉左右拍打床榻厲聲道,「曲兒呢!曲兒呢!」而桑文那邊面色靜止,呆呆的看着范閒。
「大人……大人可是范詩仙?」桑文的表情像是一個落魄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停了手中的工序,慢慢的走了過來,輕柔地看向范閒。
她和范閒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知道,靖王世子曾經為她介紹過范閒的樣子,所以她記得。
而她之所以現在看到范閒就如此這般模樣,想來心理已經有了一個託付。
走到了范閒的身側,她當然是嗅到了一股強烈的酒氣,范閒渾身一股泥醉的味道,但是桑文還是對范閒抱有希望的,她低聲的問道,「范大人,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當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就說明桑文已經把范閒鐵定認了出來,范閒只能抬起頭來,不然的話若是桑文出去吐露自己的身份,那麼就會功虧一簣了。
范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裝作十分不舒服,這才皺了皺眉,略帶驚訝的看着桑文,「哦?桑文姑娘!」
桑文看到范閒將自己認了出來,大喜過望!連忙攙扶着范閒坐了起來,她太過着急,有些失了禮數,看到范閒坐起來之後,這才立馬跪在了范閒的面前,「小女子桑文,求范大人做主!」
說罷,一個頭直接磕在了地上!
在慶國的女子之中是沒有磕頭禮的,只有九五之尊的皇帝才有資格享受,其他的人不允許女子做此禮,而現在桑文出此大禮,想來是遇到了麻煩。
其實桑文也是掙扎過的,她考慮過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范閒,她已經到此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受過的折磨和辛酸在這一時間湧上了心頭,想到范閒現在任監察院一處的主辦,又是揭露春闈舞弊案的人,民心早已經拿的穩穩噹噹了。
現在若是讓桑文選一個能夠託付的人,范閒當然是首當其衝的一選,想到這裏,桑文也算是豁出去了,當即厲聲對范閒說道,「若是這京都城之中,連范大人都不幫我,小女子苟活無望!」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