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恭說道:「陛下,京營這幾日消耗太大了,步營騎營還好說,車營彈藥的消耗抵得上以往的三倍都不止,就這梁國公還派人不斷催討,可是庫部司要囤積準備江南大軍的彈藥,實在是供應不起了。」
說到這,抬眼望了望隆治帝,又接着道:「昨日梁國公從宮內離開之後又到兵部將這個月的餉銀全部給支取走了。」
隆治帝一怔,隨即問道:「什麼?」
「梁國公將京營大軍餉銀還有伙食銀錢計十萬八千兩全部取走了,另外還說了月底來領取下個月的,以後都會提前三五天支取隔月餉銀。」
聽了這話,隆治帝頓時氣樂了,跟着擺手道:「隨他去吧。」
這時,楊漣躬身道:「陛下,請聽臣一言。」
「首輔請說!」
楊漣:「臣以為此事陛下該下旨予以斥責,按制駐京大軍餉銀當月上旬有兵部專人押送至大營,梁國公此舉不僅壞了祖制更是會在軍中形成一股壞的風氣,否則以後人人都效仿,那麼還要什麼律法規矩,此頭不能開!特別是對於軍營這麼敏感的地方。」
隆治帝不露聲色道:「繼續。」
楊漣未開口,卻是劉恭接着說道:「陛下,臣看了來虎的摺子,剛來之前,臣與首輔到戶部問了一下,戶部還有存銀兩百三十七萬兩,接下來陝西大軍還要封賞,雖說可以以絹帛抵扣部分賞銀,但仍要撥出近一百二十萬兩。另外江南大軍亦要軍餉支出,所以來虎的奏摺未必不是個解決辦法。雖說節省不了多少銀錢卻能看出各營軍將的態度。」
隆治帝瞥了一眼劉恭,緩緩道:「你們說的朕不是不明白,但是這麼做不僅會招來抵制更可能壞了規矩,規矩壞了可就沒有底線了!剛才你也說了,軍營是個敏感的地方。」
說到這,隆治帝從左手邊取出一封壓在最底下的摺子遞給戴權,說道:「你們看看就明白了。」
二人接過戴權遞過來的奏摺,傳閱完後對視一眼,在意料之中但也有些心驚,很顯然賈琦這麼激烈的反應不在二人或者整個內閣的預想之中,當着京營將領還有監軍的面拔刀斬斷案幾這就表明在京營問題上他賈琦不會讓步的。
隆治帝瞥了二人一眼,「怎麼不說話了?」
這時,楊漣給劉恭使了個眼色,劉恭連忙回道:「還是陛下考慮的周到,確是臣等的失誤!」
隆治帝點了點頭,又取過一本奏摺道:「這是武陽侯與武安侯觀摩京營操練後給朕寫的奏摺,言道,除了騎營和車營他們不好預估,京營步軍兩個月之內絕對會形成戰力,而且不比現在的禁軍弱!」
「嘶。」
聽了這話,楊漣倒吸一口涼氣,都道賈琦善於練兵,這兩位可是老牌武侯,能得如此高的評價可見賈琦之能。
劉恭的神色立刻也肅穆起來,他聽懂了皇帝話中的意思,六萬精銳大軍外加上保齡侯史鼐還有謝瓊等一眾經歷過陝西征戰的將領,如今的賈琦已經算得上是軍方巨頭了,不是誰都可以上去撩一把的了,一個不慎會傷到人的。
想到這,劉恭面露猶豫,跟着一咬牙,「陛下,如此就更要將兵部掌握在內閣手中了。」
隆治帝聞言一怔,接着臉色有些難看,他自是明白劉恭話中的意思,可是太上皇留有旨意,言道萬不可過於壓迫勛貴軍方,他們是劉漢皇室最堅定的支持者,一旦他們被整垮了,軍方被文官集團把控不出一二十年軍隊就會亂掉,來虎這位文官集團的代表人掌控寧遠衛不過一年多就將大軍整成了半殘狀態,還有李清劣性不改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收受了女真人大量的賄賂,簡直是不知死活!
想到這,隆治帝面容疲憊的靠在了龍椅上,半晌睜開眼,瞧見大殿一角的冰鑒,自從去年賈家商會開始售賣冰塊之後,宮內就不再像以往到七八月份才開冰庫取冰去暑了,瞥了戴權一眼,「去,將梁國公給朕找來!」
「遵旨。」
戴權應了一聲快步退出了上書房。
.....
上書房內,幾人正在等待,這時,賈琦匆匆走了進來,躬身道:「臣參見陛下。」
「聽說你搶了兵部。」
頭還未抬起就聽見隆治帝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