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來紫蘭軒,每日習武讀書,亦不要姐妹侍候,弄玉幾乎以為先生是聖人。今日先生說起私心,反倒覺得更顯親近。敢問,先生說的私心是什麼?」
「心血來潮想發展一下百越,或許也是給自己一條退路。」
「發展,百越?」
「弄玉姑娘知道……」陸言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他看着眼前的弄玉,弄玉也看着他,久久不語,兩人一時沉默。
良久,陸言終究主動打破了這沉默:「是紫女,還是韓非?」
「是九公子,也是弄玉自己。」
弄玉沒有因為自己的暴露而色變,依舊直視陸言的眼睛,她的眸子依然澄澈。
陸言面無表情地問:「流沙認為,我也是阻礙嗎?」
「他們只是覺得,先生太過古怪。」
「妄圖控制一切,是肉食者的欲望。韓非,也成為這種人了嗎?」
弄玉搖頭,替韓非說了句好話:「肉食者鄙,九公子不會有這種想法。」
「所以,來的是你。」
「弄玉心甘情願。」
陸言站起身,心如亂麻,不想多呆一刻,轉身就要離開。
弄玉看到陸言轉身,瞬間站起來,語氣變得鏗鏘:「先生的心,有一座高牆。」
陸言被她的話說的愣住,停下腳步。
「記得弄玉第一次為先生撫琴,當時先生正提筆出神,眼神可以穿透莽莽時空,卻一無所得,濃烈的思念沒有結果。」
「當時弄玉知道,先生跟我一樣,身世浮沉,亂世伶仃,於是斗膽奏心弦之曲,希望對先生有所幫助。」
「先生果然心有所悟,自此對弄玉也頗為不同。但是,先生聽懂了弄玉心曲,弄玉卻仍在牆外,無以寸進。」
弄玉走到陸言面前,揚起雪白的脖子,翠玉的項鍊閃爍出佳人凝脂的肌膚泛着微紅。
她用自己脈脈星眸對上陸言的雙眼。
「先生有這樣的學識,有這樣的力量,為何總是寄蜉蝣於世,仿佛隨時就會離開人間,叫人惴惴不安。」
「弄玉的琴聲可以穿過高牆,但,弄玉更想,親自走進去。」
陸言被佳人看得心裏一陣小鹿亂撞,以前他還不信這種感覺,現在……
他狠下心,掩飾住自己顫動的內心,僵硬地說:「由同病相憐升起的好感,那是一種錯覺。」
弄玉聞言,面色蒼白。她將苦澀咽下去說道:「既如此,弄玉拜謝先生對家父暗中照顧之恩。」
她怎麼知道?
連韓非都不知道自己……
是衛莊!
由不得他多想,陸言趕緊攙扶起要行跪拜禮的弄玉。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