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不禁哈哈大笑道:「不用錢,吃住全包,而且還有工錢領!」
竇建德吃了一驚,脫口道:「包吃住,還有工錢領?」
缺牙工人笑道:「當然了,咱們是自願應募的工人,又不是強征來的役夫,當然有工錢領了,你以為還是大業年間啊!」
附近的工人紛紛附和道:「可不是,如今大不同了,齊王殿下仁德,早就不搞強征役工這一套了,當初齊王還是鷹揚郎將時,下令修築奚口長城,就是僱用的工人。」
「這位老哥,俺看你身板挺結實的,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做工?一天三十文錢,包吃住,一個月還能吃上兩次肉打牙齋!」缺牙工人見竇建德穿着樸素,只以為對手也是普通百姓,便好心地提議地道。
竇建德卻一言不發,轉身便行了開去,心想:「嘖嘖,高長卿這小子倒是捨得花錢,竟然不是強征的役夫,而是真金白銀花錢請工人幹活,還包吃住,奶奶的……真是個敗家仔,某家倒要看看你的國庫禁不禁得起折騰!」
竇建德本來還想乘機扇風點火一把,結果發現這火根本點不起來,只能神色怏怏地準備離開,結果迎面便遇到一名道士。
這名道士前額高闊,就像年畫上的壽星公似的,赫然正是老神棍袁天罡。話說自從工程開建後,袁罡天整副心思都撲在上面了,每日大半時間都在工地上轉悠,所以早就留意到竇建德的到來。
「無量天尊,什麼風把清河公您給吹來了!」袁天罡宣了一聲道號笑問道。
竇建德心裏打了個突,不過自問剛才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所以鎮定地道:「某家今日出門垂釣,剛好路過此地,便順便走走看看。」
竇建德原本自稱長樂王的,不過自從被送到涿郡養老後,長樂王的稱號便自動被剝奪了,因為高不凡封了他為清河公。
袁天罡微笑道:「原來如此,敢問清河公今日的收穫如何?」
竇建德今天連魚毛都沒釣到一根,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道:「一般吧!」
袁天罡是何等眼力,他只是瞥了一眼掛在驢身上那隻輕飄飄魚簍便知怎麼回事了,這位今日敢情都沒發市,便笑道:「眼下正是午膳時間,想必清河公還沒用飯吧,若不嫌棄,不如隨貧道去用些齋飯再回城!」
竇建德拱手道:「道長好意心領了,某家並不餓,回家再吃也不遲。」說完便要趕驢離開。
袁天罡卻突然低喝一聲道:「且慢!」
竇建德皺眉道:「袁道長還有何指教?」
袁天罡仔細看了竇建德的臉一眼,連連搖頭嘆道:「清河公的命宮隱生赤霞,山根起霧,不妙,大為不妙啊!」
竇建德心中一凜,問道:「道長此言何解?」
袁天罡一邊端詳着竇建德,一邊自言自語道:「命宮生赤,主血光之災,山根起霧,主牢獄之災,而且清河公兩鬢魚尾揚起,似那刀劍逞鋒,兇險異常,脖子上猶帶勒痕,只怕……」
竇建德皺了皺眉:「只怕如何?」
「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竇建德面色驟然一變,片刻才恢復正常,冷笑道:「袁道長莫要危言聳聽。」
袁天罡搖頭道:「並非危言聳聽,貧道自問在相術方面還有點心德,清河公若不信,不妨拭目以待,十天之內必有應驗。」
竇建德面色變幻不定,良久才道:「那敢問袁道長可有破解之法?」
袁天罡又端詳了竇建德片刻,這才肯定地道:「有!」
竇建德拱手道:「還請袁道長賜教,竇建德感激不盡!」
袁天罡正容道:「貧道觀清河公的法令紋,近日或許會起意離開涿郡,據貧道推測,清河公的這次災劫或與此事有關,所以,清河公近日只要足不出戶,定可消解災劫。」
竇建德目光一閃,心念電轉,拱手道:「謝過道長指點,那某家近日不再出城垂釣便是了!」說完便騎着驢行了開去。
袁正罡看着竇建德漸行漸遠,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時,一人不聲不響地行到了袁天罡的身後,正是李淳風。
李淳風看着竇建德的背影,澹然道:「梟雄心未冷,刀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