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澤,他帶來父親的口信,讓你趕緊離開嵩京去楚國。」說到這裏,鹿槿又有些哽咽,連帶着林蔭的眼圈也紅了起來。
她們兩人畢竟是女子之身,平日裏家中有什麼大事也輪不到她們參與,事發突然,若不是遇到鹿府家將,她們連這潑天大禍由來都不知道。
「那譚澤人呢?」鹿梧問道。
「譚澤還要通知鹿家其他各處趕緊疏散,只說了這些,就匆匆走了。」
「唔,那就是說,鹿府現在只是被圍住,老爹暫時還沒事?那就沒事了。二姐三姐,你們先休息一下吃些東西,我回去看看。」鹿梧說道。
「你回去幹什麼?自投羅網嗎?」鹿槿一把拉住鹿梧。
「總得把老爹和三位娘親帶出來吧?」鹿梧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鹿槿氣怒攻心,指着鹿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找死嗎?你是傻子嗎?偏偏她又不好直接說:你別去救爹娘,自己趕緊逃命去吧。
「來,秋桐,替我着甲;青竹取我戟來;紅梅你去牽馬。順便帶些糖塊,金菊,你去給我拿二十支鐵箭。」鹿梧也不管三姐如何糾結,自顧自吩咐道。
五個丫鬟各自動作起來,身形矯健,數十斤的鎧甲,百餘斤的長戟一手拎着就走。
不過片刻功夫,便把鹿梧武裝完畢。
只見鹿梧頭頂金冠,身披重鎧倒提長戟,騎一匹黑色戰馬,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對鹿槿和林蔭兩位姐姐一笑:「三姐,若是順利,我會把林叔和姐夫一併帶回來。」
說完,又轉頭吩咐秋桐:「你們護住兩位姐姐,有人敢來拿人,只管殺了。」
說完,鹿梧雙腿微微一夾,純黑色的大馬在院中奔跑了幾步,長嘶一聲高高躍起,竟然負着全身鎧甲的鹿梧越過院牆。
蹄聲如奔雷,漸漸遠去。
鹿槿:「————」
林蔭:「————」
變化太突然,她們有些接受不了。
一向紈絝懶散的五弟,突然披堅執銳要獨闖危難,這比老母雞變鴨還讓人難以置信。
「秋桐,這是怎麼回事!」鹿槿抓狂。
「二小姐,三小姐且放寬心,有我們姐妹在此,沒人傷得了你們——兩位先歇息片刻,飯菜馬上就好,我命人再燒些熱水。」秋桐略略躬身,行了一個侍女禮,臉上的微笑溫柔可親。
在她身後不遠處,紅梅青竹玉蘭金菊等四女,正在興奮嬉笑着,互相幫助穿着鎧甲——那可都是能覆蓋全身的重鎧。
旁邊兵器架上,有五柄看起來就沉重無比的長大兵刃。
尤其一柄鳳凰展翅造型的長柄雙面鉞,那斧頭簡直有臉盆大小。
「等等,小五他、他、還有你們——」鹿槿覺得自己不知道從何說起。
自家弟弟說要練武,但除了整天舞着一把嗡嗡作響的破刀之外,也沒見他弄了鎧甲長戟這些玩意啊。
兵器架上那些武器,輕的要有六七十斤,重的那個絕對超過百斤好不?
能使用這等兵刃的強人,放在哪裏都是一等一的猛將。
看這意思,這些兵刃是這幾個丫鬟用的?
太扯了吧!
更何況弟弟騎的那馬是怎麼回事?
光是馬背就有八尺高下,比尋常戰馬要高出近一尺,更能背負全副鎧甲的騎士越過院牆,這簡直就是怪物!
——好把,那院牆不算太高,也就兩米出頭,可那也很嚇人了!
林家掌管郊騎,鹿槿作為林家長媳,見過的好馬無數,也沒見過這樣的馬!
這戰馬如此顯眼,自己怎麼沒聽說過?
「少爺覺得,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若是顯露出來,未免要被人嘮叨,說不定還要被拉去從軍博取功名、看人臉色,所以少爺向來不喜歡和人說起這些事。」
秋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少爺如此英雄,自當聞名天下。
便是她秋桐,把一身武功練到如此境界,也有些不甘寂寞呢。
可少爺實在太過懶散,平日裏能躺着就絕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