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自幼被夫君寵壞了,這些時日又隨着夫君戎馬倥傯、上陣搏殺的時間比讀書的時間還長,性子便愈發粗糙——失禮之處還請兩位阿姑見諒。」秋桐站起身來,向鹿常氏、鹿雲氏二人雙手抱拳,行了個軍禮。
如今秋桐要獨當一面,除了剛強爆裂的手段之外,這段時日也沒少讀書——折衝司固然主要靠軍權暴力壓制地方,但內部也不能全靠暴力手段——這段話說的四平八穩,還隱隱點出我們是隨着夫君征戰沙場的大將,不玩這種後宮爭寵這種小把戲。
鹿雲氏有些不喜,不過這裏可不是鹿府,對面的秋桐五女,更是在團花袍下罩着一副半身鎧甲,雖然不是那種殺氣騰騰的全身猙獰重鎧,但從鎧甲上的刀痕箭創上,依然隱隱有一種英姿颯爽、身經百戰的氣勢傳來。
這段時日秋桐等人着實清理了不少大戶人家,大多數人家自然乖乖聽命,但也有不少家族嫡長子已經很有些錢財勢力——為了培養家族繼承人,各家大戶基本都早早讓他們參與家族運營。
到了這種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有些人顧全大局乖乖退出,而有些人卻寧願決死一搏。
這些人要麼獨自行動,要麼聯合起來,許以重金,招攬江湖亡命負隅頑抗,正面對抗當然不是大軍對手,但他們在這期間光是刺殺就組織了不下十次,甚至請出了擅長刺殺的先天高手——這中間,也有冥招暗中出力協調,指望渾水摸魚。
至於結果,只看秋桐她們還好好的,就知道那些刺客結果如何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全無成績,至少秋桐等人連出門迎接吳國來人,也要大張旗鼓重兵列陣而行,可見還是很是感受到刺客威脅的。
鹿雲氏出身侍女,平日裏在鹿家打理後院倒是有些心得,讓她面對如今已經頗具殺伐氣質的秋桐五女,便有些心虛,所以她哪怕是鹿梧生母,也不敢在直接發作,而是轉頭朝大姐鹿常氏望去。
鹿常氏笑呵呵的並不生氣,擺出一副長輩風範:「五兒也是的,讓你們五個女孩子獨挑大樑,冒性命之險,實在是為難你們了。」
「不敢。夫妻本是一體,夫君如今分身乏術,我等自然責無旁貸,這點風險算的了什麼?」秋桐站直身體,微笑說道。
「秋桐啊,阿姑並非要為難你,而是五兒如今開國封疆,主持中簣之人定然要有個出身才行,而且吳越兩國聯盟支持五兒,也必須以這場婚姻為媒介才行。」鹿常氏溫和的說道。
這話本來該林集與鹿梧分說,不過鹿梧在通河府未歸,林集作為男子,卻不好向鹿梧的妻子施加壓力,不然那愣小子萬一發作起來,未必買他的面子——雖然說起來林集是長輩,但他還真不敢賭這個。
「阿姑,秋桐曉得此事輕重。不過此事還需夫君做主才好,秋桐不過是夫君侍女出身,蒙夫君錯愛結為夫妻,豈能擅自為夫君許諾?」秋桐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若是在梧桐莊時,秋桐自然不敢如此頂撞鹿梧嫡母,但鹿梧為了躲避賜婚之事,情願遠走楚國,秋桐便知道鹿梧心意。
這心意倒未必是如何愛她——哪怕結為夫妻,除了名分權力之外,大家相處方式基本沒變——而是一種不願意受人擺佈的剛強不屈之意。
「也是,那我們便暫時住下,等五兒回來。」鹿常氏點點頭。
「如今南河府地方有些不靖,亡命之徒甚多,夫君命我清理地方,請兩位阿姑委屈些,暫時居住在中河庭可好?那是城主府防禦最嚴密處。至於林叔,請入住明武院,那裏原本與城主府護衛駐軍的院子相連,如今已經打通,正好安頓林叔與隨行而來的眾多護衛。」
秋桐落落大方,分派的井井有條。
工作鍛煉人。秋桐這段時間獨當一面,殺伐果斷,一言便斷人生死,如今言談舉止自然有一種從容大氣、給人一種慣於發號施令的感覺。
兩人的話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鹿常氏希望秋桐顧全大局,讓出正妻之位——這也不光是太后明姬的壓力,而是的確為鹿梧打算,也是為鹿家打算。
鹿常氏的第一個身份,是鹿家主母。
鹿梧這番封伯開國,鹿家從商人之家一躍晉升為伯君王族,雖然其中有些兇險,但這種兇險是多少貴族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婆媳暗戰,各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