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下馬時,一邊不忘回頭朝荀攸吟道:「公達,哈哈…正軍紀的機會來了,哈哈。」
說話間…
曹操頗為激動的走下了馬車,騎上了一匹駿馬。
荀攸記得…這馬曾是袁術的坐騎,也是一匹好馬。
可…馬是好馬,曹操與它缺乏着磨合呢,此舉意味深長…
「呵呵,曹司空不騎『絕影』,反倒是騎這匹馬…有趣,有趣…」
荀攸略作思索,旋即微微的笑出聲來。
這一刻,他好像全明白了,麥田裏,就要多出一位理髮師了。
剛剛想到這兒。
曹操那嘹亮的聲音已經響徹而起。
「吾奉天子明詔,出兵討伐逆賊,為民除害,方今麥熟之際…不得凱旋迴朝,我曹營大小將校,凡是經過麥田,必須下馬以手扶麥,遞相傳送而過!不得肆意踐踏!但凡有踐踏麥田者,盡皆斬首…我曹軍軍紀如山,素來與民秋毫無犯,百姓們不用擔心!」
此言一出…
無數驍騎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大喊着…傳遍三軍,傳頌至百姓這邊。
百姓們聽到…無不歡心稱頌,向曹操跪拜…
更有甚者,有百姓向曹操直呼萬歲!
是啊,在這亂世之中。
能讓百姓們吃飽糧食的,可不是就萬歲嘛!
…
曹操親自下令,三軍將士自然不敢觸碰這條底線。
凡是經過麥田,無不以手扶着麥田,遞相傳送而過,並不敢踐踏。
這委實有些為難這些新兵了。
他們原本在淮南破壞王袁術的手下,有樣學樣兒,自然學到的也是劫掠百姓,魚肉鄉里…
這些豫州的麥田,若是放在一年前,那…跟百姓完全沒有關係!
幾乎九成都要被搶,被劫掠…
可現在…因為軍令,這些新兵,難免…束手束腳,不敢妄動。
只是…對於他們而言,一天、兩天還行,時間長了,難免…心癢難耐。
要知道,這都是麥子呀,隨便取下一把,磨成黃面,都能吃上好幾頓!
不搶不舒服啊,要不,無視軍紀槍一下唄?就一下?
偏偏…
就在這些新兵心情有所鬆動之際。
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隻「鳩」,飛到了曹操的馬前,曹操的馬受到了驚嚇,竄入麥中,踐壞了一大塊麥田!
眾人趕上時,卻見曹操手中都是血,連帶着他提起的倚天劍上也滿是血痕,滴滴血跡滑落…
曹操身前的是一匹倒下的戰馬,還有一方被踐踏了的麥田。
「大哥,可有恙?」
曹仁第一時間趕來…
無數甲士更是紛紛趕來,將此間團團圍住。
荀攸也在其中,他心裏嘀咕着,好戲要上演了。
「傳隨軍主薄!」
卻聽得曹操長袖一揮…
「主公!」主薄快步跑來,見到曹操趕忙拱手一拜。
曹操則是將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哪怕是此時此刻,他依舊是一個講衛生的人。
「主薄,我昨日曾下嚴令,你還記得麼?」
「卑職記得…」
「說!」
「主公嚴令各級將士,我等奉詔討賊,為民除害,現在正直麥熟之際,凡過麥田時,不許踐踏,如有踐踏者當斬!」
主薄這話脫口,曹操轉過身,背對着眾人,他指向那倒地不起的馬匹。
「現在我的坐騎踐踏了這片麥田,我已將他手刃,可…我騎着它…也是難辭其咎,我該當什麼罪呀,說!」
這話脫口…
主薄都懵逼了。
「卑職…卑職萬萬不敢降主公之罪啊!」
「我曹軍素來以軍紀嚴明著稱,我自己立的軍規,我自己都違反了,何以服眾?」
曹操突然提高了嗓調。「今日,若然不處罰於我,那將士們誰還在乎這軍規?日後他們中有人無視軍紀、挑釁滋事,你們又該如何判?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