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趙氏商行,認購國債,五穀二十萬石,糧食充入糧倉,為期五年,年利率百分之四!」
——「東海郡張氏商行,認購國債,五穀三十二萬石,糧食充入糧倉,為期三年,年利率百分之三!」
——「彭城李氏商行,認購國債,五穀二十五萬石,糧食充入糧倉,為期五年,年利率百分之四!」
這…
這…
就這麼粗略的一掃,袁紹感覺胸腔中,一團火焰開始翻滾…
糧,眾所周知,隱麟在徐州籌糧!
那麼…這報紙上一個個鮮紅的數字,是…是隱麟籌得的北伐糧草麼?
一百萬石,兩百萬石,三百萬石…
這…
這…
還是小兒子袁尚眼尖,「父親,莫要看這些子虛烏有之言…」
哪曾想,「砰」的一聲,袁紹幾乎用盡渾身的力氣,一拳重重的拍打在床沿上。
「傳蔣義渠…傳蔣義渠!」
「咳咳咳…」
連續的咳嗽聲接踵而出。
不多時,蔣義渠行至袁紹的榻前,此刻的袁紹已經半躺着,面色虛弱,可一雙拳頭卻是握緊。
「我要聽實話,那紙上寫的糧食,可是…可是真的?」
蔣義渠頗為實在,聽袁紹這麼問,就如實回答:「是真的,末將派探馬應證過了…探馬親眼所見,三百多萬石糧食已經…從徐州分五路出發,分別送至官渡、兗州、許都…這報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是…都是真的!」
蔣義渠的話宛若一枚枚毒刺般扎在了袁紹的內心深處。
此時此刻,氣若遊絲的他…
卻因為拳頭握的太緊,略微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刺進了掌心之中。
鑽心的疼痛席捲而來,卻哪裏比得上此時袁紹心頭疼痛之萬一!
袁紹幾乎就要暈厥,本就煞白如紙的面頰上,此刻更添得滄桑,他整個身子宛若不受控制了一般,搖曳了起來,若非被袁尚一把抱住,險些就要栽倒過去。
「父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眼見為實啊。」袁尚還在試着狡辯。「這麼多糧草?那隱麟怎麼…怎麼可能籌到?」
「這必是隱麟設計,對,對,對,這必是隱麟的那攻心之計,他最擅長這個!」
袁尚的聲音儘可能的高昂,試圖轉移袁紹的注意力…父親如今的身子如何?他袁尚最是清楚,可經受不住這樣的摧殘了!
「哼…」
哪曾想,袁譚一聲冷哼。「三弟,還是一貫如此,一貫的天真哪!」
「平丘一戰,你就說什麼『燈下黑』,結果呢?燈下不僅亮着呢,而且,還有十面埋伏!致使父帥大敗!老底窮盡!」
「今日,隱麟籌集到這三百多萬石糧食的消息,蔣將軍稟報,無數探馬打探?還能有假?你還要誆騙父親到什麼時候?」
「自欺欺人,三弟難道除了自欺欺人外,就不會別的麼?」
袁譚與袁尚針鋒相對…都這種時候了,還讓他妹的!父親都快涼了,得讓父親看清楚,誰才是最合適的世子,是能夠力挽狂瀾的那個人?
「你…大哥父親都如此模樣,你…你…」袁尚眼眸冷然,他站起身與袁譚爭辯,乃至於一雙手已經握在了刀鞘上,隨時就要拔刀!
「閉嘴…都閉嘴!」
「咳咳咳…噗!」
袁紹一口老血噴出…
這下,「父親,父親…」三個兒子齊刷刷的圍攏了過去,呼…呼,一陣急促的喘氣之後,袁紹握住了小兒子的手,「尚兒,你大哥說的對,都到這種時候了,何必…何必還要自欺欺人呢?」
咳咳…
連翻的咳嗽接踵而出。
袁尚還想說話,卻被袁紹攔住,袁紹語重心長的開口道:「輸了,已經輸了,想我袁紹縱橫一生,卻…卻最終,一連三次敗在了糧草之上!」
「官渡一戰,烏巢被劫,倉亭一戰,劫糧反中了十面埋伏,今朝…北境最後的幻想也因為隱麟籌集的這三百萬石糧食一夕間泯滅!」
「呵呵,這些…這些都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