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中了埋伏,損兵折將,餘下的殘兵敗將已經往江陵方向去了,依舊是攜民逃竄,每日日行不足三十里。」
這話脫口,夏侯惇頷首。
夏侯傑請命道:「末將請命率一支驍騎無視沿途百姓繼續追逐敵軍,一鼓作氣將那大耳賊絞殺。」
夏侯恩也請命道:「末將也願領一支驍騎前去追逐。」
按理說,兩位小將如此請命,作為長輩的夏侯惇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可是…
出乎兩人的意料,夏侯惇一捋鬍鬚。「你來方才說啥?」
「追逐劉備,絞殺劉備。」夏侯傑當即重複道。
「上一句。」夏侯惇繼續提醒。
「無視沿途百姓…」夏侯傑如實道,哪曾想,他這話剛剛脫口。
「笨蛋!」夏侯惇當即冷喝道。
啊…啊…
這下,夏侯恩與夏侯傑不懂了,叔父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大錯特錯了!」夏侯惇當即大吼道:「之所以新野城的百姓跟他們南下,那是因為那大耳賊妄言,說什麼我大魏雄兵『圍而不降者殺無赦』,他們自覺沒有活路,只能南下。」
「倘若你們無視他們的性命,那不就讓咱們大魏坐實了枉顧百姓性命的謠言麼?這是那諸葛小兒的陽謀,早就被我那子宇賢弟識破!」
這…
夏侯恩與夏侯傑面面相覷。
別說,夏侯將軍這話很有道理,再加上是白馬侯識破的,可行性無疑又高了兩個台階。
畢竟…陸子宇嘛,與夏侯將軍截然相反,手下龍驍營百戰百勝,論及眼界、論及謀略、論及洞悉里,還有格局…都差着呢。
攻心之下,他的話,便是敵人想的。
只是…
「夏侯將軍,那…百姓在前,我們如何追上那大耳賊?」夏侯恩連忙問道。
「這還不簡單?」夏侯惇揚起手,指向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按照賢弟說的,追逐大耳賊並不重要,沿途迎回新野城百姓,且對每一個百姓好生對待,告訴他們,新野城沒事兒,他們的房子都好着呢!這才重要呢!」
嘿!
沒曾想,夏侯將軍不莽了,反倒是玩起心眼兒來了。
這樣的夏侯惇,令夏侯恩、夏侯傑感覺很陌生。
「都別愣着了,快去迎回百姓啊!快去,快去…」夏侯惇看眾人尤自愣在原地,當即催促了起來。
「噠噠噠…」
馬蹄聲響徹。
「得得得!」
戰馬的嘶鳴聲,也不斷的響徹在這官道上。
原本以為該是殺戮戰場的荊河之畔,竟正在連續上演着無比詭異的一幕,無數曹軍將士扶老攜幼,向百姓們講述新野城沒事兒,曹軍與百姓相敬如賓,然後,頗為親切的迎回百姓。
除此之外,將士們還講述起了魏王對新野城的一系列政令。
什麼免除田稅三年,什麼幫百姓開墾荒田,安居樂業…
旦夕之間,就博得了一大波百姓們的好感。
當然了…
如果沿途碰到劉備的兵馬,大魏雄騎也不介意,拔刀相向,絕不手軟!
…
…
荊州,新野城。
魏王曹操與陸羽幾乎是一起入城的,只不過,曹操去的是衙署,而陸羽去的是另外一處。
「啊…啊…」
醫館內不斷的哀嚎聲響徹而起。
「士元,士元…你在忍忍,上藥的話會疼,你再忍忍。」
龐德公帶着兒子龐山民守在這邊,而龐統因為天降神劍,斷了一臂…如今正在醫館中哀嚎不已。
其實,距離他斷臂已經過了幾天,可傷口每日都要上藥,偏偏上藥的過程中極其煎熬。
「叔父,叔父…我…我沒胳膊了,我…我沒胳膊了!」
龐統疼的快要暈厥過去,臉色蒼白如紙,他咬着牙,似乎是使自己不再發出哀嚎,可人在脆弱的時候,卻不禁流漏出孩子一般對周邊人的依賴。
也得虧劉備還有那麼一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