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這時,一些面生的官兵出現在各個街巷,與其說是維持秩序,不如說是…他們是在控制整個許都城。
「踏踏…」
邁出兩步。
荀彧猛地想到了什麼,他的腳步一頓,眼眸眯起。
身後的文吏見荀彧停住腳步,連忙問道:「荀令君,魏王的遺詔還在魏王宮殿…魏王有令若非荀令君在場時,不得擅自取下,如今…」
擺手…
荀彧輕輕的擺了擺手,口中喃喃:「掛上免見牌,就說我舊疾發作,這幾日,誰也不見!」
啊…
文吏大驚,他們無法想像…這麼大的事兒,荀令君竟…竟還能坐得住?
「荀令君,難道不應該搶救遺詔麼?若是這遺詔丟了,那大魏的世子人選…還如何定斷?」
呵…
聽到這兒,荀彧淺笑,他轉過頭,不慌不忙的走回尚書台。
一邊走,一邊道。
——「這把火的目的就是為了燒掉那遺詔,這時候去,怕是已經搶救不來了。回去吧,傳我命令…凡是尚書台的人,這幾日吃住都在尚書台,不要隨意走動,不要隨意接觸任何人,違者從重處置!」
這…
儘管不懂,可…文吏只能拱手答應。
抬起頭,再望向魏王宮殿處那沖天的火海,鬼知道…今夜過後,魏王宮…不…是這大魏天下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
…
魏王宮殿外,那兩扇黃框大門緊緊閉着,此時的火勢越發大了起來,甚至在大門之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那股熱浪。
倒是曹操的「靈柩」擺放在魏王宮的一處偏殿,恰恰避開了此間火海,又或者準確的說,魏王宮殿內唯獨虎賁軍守衛的這邊…水井中並不乾涸。
帷幔裏面,徐庶與程昱正在竊竊私語。
他倆是為數不多龍驍營留在許都城的官員。
其中徐庶執掌校事府,而程昱可以行走於尚書台。
徐庶說:「仲德,這火燒的蹊蹺啊!山雨欲來風滿樓,聽聞…子文公子已經帶兵往許都城趕來了。」
程昱「唉」的一聲嘆出口氣。
「元直覺得,子文要作亂?」
徐庶沒有直接回答:「大王去後魏國無主,唯一留下的世子詔書又恰巧與魏王宮一道被燒掉了,子宇又生死未卜,有人是佔了地利之便,半月以前鄴城的兵馬就已經入主許都,有人要奪位呀,大魏的基業危矣!」
聞言,程昱的眉頭凝了起來…
這個曾經多少次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這一刻竟露出了罕見的慌亂神色。
「誰能想到,魏王在時,大魏安如磐石,魏王剛剛殞命,大魏就要變成這般四分五裂,還有…還有子宇,他怎麼就…就要赴那王越的必死之約呢?急報傳回說他死在王越的手上,可我總是不信,若非親眼看到,我決計不信。」
徐庶感慨:「我也不信,可當務之急,我等總需要做些什麼,你那邊還有一些龍驍營的兵卒,我這邊則有校事府,子宇帶曹沖公子去西涼其實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表明了我龍驍營的立場,如今…第一要務,是將魏王的靈柩運送到長安,第二…則是要將大王的印綬交給曹沖公子,由曹沖公子掌管,如此龍驍營方能佔據主動!」
程昱露出了幾許為難。「許都乃是漢都,並非魏都,運走魏王的靈柩本並無不可,可是照規矩,當由世子親自來迎接…」
徐庶急了,壓低聲音,「哪還有什麼世子?魏王的那封詔書已經被燒了,禮有權變,眼下人心惶惶,萬一讓有心之人擁立其它公子,或是曹沖公子來許都時被人加害,你、我如何能對得起子宇?你、我便是大魏的千古罪人。」
其實…還有一成。
徐庶沒辦法講述給程昱,講了他也不信。
魏王在魏王宮詔書里立下的世子未必是曹沖…
可世子一定在長安那邊哪!
程昱沉思片刻,他招呼徐庶跟他來,兩人走出帷幔…
程昱一本正經的說道:「夏侯妙才是這次的理喪正使,璽綬在他那邊,他是子宇的岳父…
第675章 狩獵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