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綠的孩子們的東西,很傷心失神,似乎有什麼特別的隱情在其中。
老太太握着兒子的手,不肯鬆開,就讓丫頭把四兒媳婦叫進來,問四兒子的究竟。景氏進來立在老太太跟前,掩面擦淚,哽咽着說不上話來。
老太太見狀,只好放開兒子的手,來到外屋,叫四兒媳婦也到外屋說話,其他人也跟了過來。
「孩子,你,你倒是說說,老四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這樣啊?」
「娘……」景氏哽咽拭淚。
「你趕快說!」老太太跺着腳催促。
「他,他早就這樣了,只是出了門就硬撐着……罷了……」
「因為什麼呀?」韓章姁快言快語的搶先道。
「他……他見父兄慘遭毒手,氣的!他氣自己武不能血刃那些土匪,氣自己文不能督促官府儘快盡心辦案,氣我們家受侮辱……今早又撞了一下……」
「你一天天的對着孩子的那些東西,不是徒增煩擾嗎?你眼前最要緊的是照顧好老四!」老太太手中拐棍敲地提醒四兒媳婦。
「……」屋子裏一陣沉默後,是一片忍不住的哭泣聲。
老太太似想起了什麼,把眾位兒媳婦都叫到跟前來宣佈:
「你們每個人回去,把各屋裏男人用過的東西,不管是大人的還是孩子的,都收包起來,藏嚴實,別放在眼前!心裏興許會好過一點兒!我們在,家還在,日子要往前過,不要朝後看……」
就在女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時,從屋外進來一個人,把站在門口的丫頭嚇了一跳,禁不住的尖叫出聲來,驚得眾女人都抬頭朝這裏看,也都頓時驚呆了:銘卿!門外的光環籠罩着他。
所有人都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僵定在那裏。
門口的人,走進來,見人人奇怪的樣子,就道:
「怎麼了?我是梅爵!」
女人們這才放開氣息呼吸。
梅爵穿了一身利落的西裝走進來看望四哥,就見他雙目微閉,不知他病情如何,也不敢多說什麼,就輕聲喊道:
「四哥……」
李儒卿懨懨的躺在床上,朝她擺了一下手,沒說話。他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心裏緊揪着驟然間離去的父兄子侄們,期望官府能抓住土匪儘快給慘遭毒手去逝的父兄等眾人一個可以瞑目的交代,也好把他們的簡易墳墓遷回李家祖墳;又惦念母親和眾位嫂子、兄弟媳婦們的今後生活依仗……
原本愁憤之事已經不勝其身了,這幾天,又竟然添了一樁,那就是妹妹的婚事。妹妹到現在還不知道,有空還琢磨着繡嫁衣花飾。讓李儒卿愁中加愁。
李丹姊坐在屋裏靜靜的繡着花,聽說哥哥病重得厲害,繡花針就不停的扎到指尖上。她焦心,一方面是為這個家。支撐這個家的唯一的一位男人要是也倒下了,以後母親怎麼辦?眾位嫂嫂女流之輩,一個個就知道爭來爭去的女人是靠不住的;另一方面則是為自己。按照婚約時間,自己用不了多久也要離開李家,到董家去了,那麼如果四哥哥病個長短,那麼自己的事可由誰去給張羅呢?
她心裏七上八下,來看望四哥的腳步也就勤快起來。
這天傍晚,夕陽的紅色餘暉籠罩着李家大院。她走進四哥這一房,就見金紅色光芒灑在迎面的牆壁上,屋裏聽不到什麼聲音,門裏門外顯得靜悄悄的,透漏出有些荒寂的氛圍。
她輕輕地朝屋門走來,站到廊檐下,忽然聽見母親和哥哥的輕聲談話。她怕打擾他們,就站在廊檐下等着。無意中聽見:
「還是跟她說了吧!這樣也好從新選擇,不然就耽誤了妹妹!」
李丹姊聽到哥哥說「妹妹」兩個字,不由得側耳細聽:
「只是丫頭的脾氣,看似沒心沒肺的像個假小子,實際上很是傲氣,怕是知道了,也絕不會接受的……」
「可是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現在不說,怕誤了她,雖然說了,也許也幫不了她什麼!可就覺得了了一樁事情!這樣也可就趁早重新找個可靠地人家,她早一天有了可靠的依仗,母親也就早一天放心了。我也安心閉眼了……」
「你這孩子,什麼閉眼睜眼的,別亂說,你就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