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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扶萱尋來草藥,又用裙裾內襟撕成長條,借着戈陽郡的經驗,替謝湛包好了傷口。
謝湛失了血,且需得等傷口上的血凝住,不宜再挪動,便無力地靠着一棵樹坐在地上,看扶萱去將手帕浸了水,返回後,蹲在他腳旁。
扶萱從沒照顧過人,難免無措。
看她對着自個的腳半晌仍是一副無從下手的模樣,謝湛開口:「莫動了,晚些我自個來。」
扶萱緊了緊手指,鼓足勇氣道:「我可以學的。動物不能碰,人是可以的。」
「為何動物不行?」謝湛問道。
在扶萱的娓娓道來中,謝湛這才知曉自己的女郎特殊的一面。
扶萱天生就不能接觸動物毛髮,只要一挨,便是噴嚏不斷。往前她也得過一些小動物,可照料與餵養之事皆是假手於人。它們若是傷了,伯父會包紮,別的事,就全是婢女去做。
人嘛,越是不能做的事,心中想去做的渴望便愈加強烈。從小,她就偷偷摸摸抱過小貓小狗,卻是無一例外地,最後使得自己自討苦吃,痛苦不已。
這點執念,直至得到馬兒後才漸漸消退。
末了,扶萱遺憾道:「我唯一能挨的,大概就是馬了。可去歲白兔病死了,今年端王哥哥贈的玉兔也沒了。」
謝湛回道:「許是因名字不可取成『兔』。」
他這般正聲正色,甫一聽得那語氣,扶萱都快信了他的話。
她怔怔抬眸,便是謝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扶萱嬌哼道:「下匹馬還叫『兔』!」
兩人又鬥了一番嘴,扶萱這才仔細替謝湛清潔起來滿是髒污的赤腳。
每擦拭一下,她口中便輕輕「嘶」一聲,仿若這腳是她自個的一樣。
見狀,謝湛啞笑一聲,開口寬慰道:「莫擔心,不疼。」
扶萱抬眸,四目相對。
她看出了他安慰她的意思。
方才他抱着腳蹦跳的模樣還歷歷在目,現下這腳傷痕累累,又怎會不疼。
扶萱垂下眸,看到他腳上她打出的紅痕,也看到刺進去的根根木刺,她手中力道放輕,生疏着,嘗試去替他將小刺拔出。
這樣一來,她就得一手捉住他的腳腕,一手的指腹便不可避免地在謝湛腳上挨挨靠靠,時碰時離。
溫暖,柔軟,還有些癢。
酥酥麻麻通過腳心和腳背傳來,謝湛盯着女郎明艷認真的臉蛋,滿足地勾唇笑了笑。
扶萱專注在為病人清理傷口之上,並未見到謝湛清冷墨眸中滿滿的柔意。
她頭也未抬地開口問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怎光天化日地來刺殺我們?」
「看身手,應是死士。」測試廣告2
第136章 希望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