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最終,無一例外的,學生們全都高聲告訴扶萱,他們選的後者。
得了想要的答案,扶萱滿意地點頭。
她心知,對於世家貴族而言,他們無需擔憂生存,上等官位也是唾手可得,讀書真就為的是修養身性。
而眼前的學生們,尤其是佃戶李茂,沒有那樣的條件,他們想要擺脫被別人奴役壓榨的一生,實際上極為艱難。
人,首先是要能安穩生存,才能再談遠大理想,不是麼?
她理解的,伯父開設學院的目的,一是增加白丁學識,二是用此方式培育人才,往後進行任用,最終縮小大梁貴族和平民兩頭之間的巨大差距。
故而,她繼續道:「既然如此,得到錢財、入仕為官,便是你們達到目的的有效途徑。有錢、有權,並不可恥,不是麼?關鍵是,有錢有權以後,你們需得好好利用,不可肆意揮霍,不可濫權……」
再下的話,謝湛自然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他從未想過,扶萱對事物的見解,能與扶以問一般,如此獨具一格。
上回在劉府,他與幾家家主談論過。他記得,對於世家望族之前最喜好的「清談」一事,扶以問言談之間不掩批判。
謝湛自然清楚,世家子弟身份天然不同,「尊顯的達官」與「清高的名士」兩者,可以都集於一身,他們既可以享朝廷富貴,亦不失林下風流,可謂名利雙收。
他的風華名聲,免不了的,也被這樣的契機無數次推波助瀾過。
他雖享受這樣的特權,內心裏,卻是贊同扶以問的想法的。
原先在林泉中隱逸的那些人,可以大肆清談玄理,雖無益民生國計,然,亦不致誤國。可是,當滿朝高官皆崇尚虛無,口談玄遠,再不理世事之務,國家必然是會遭殃。
這也是近年來,他已不再參與多個前來邀他去的清談會的緣由。也是為何,他不愛再在詩書琴畫上耗費過多精力,大部分時間,都專注在大理寺職務上的緣由。也因此,他的字畫愈發稀有,一字千金不為過。
他想,他改變不了父輩,至少,可以改變自己,改變下一代的謝家人罷。
想及此,謝湛看向聞書堂內滔滔不絕的扶萱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刮目相看的情愫。
「這位公子,您這是?」
正當謝湛專心聽着堂內扶萱的高談闊論之時,不知情的常瞿上前,打斷了這位翩翩公子的側耳細聽。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