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又即將受到秦許兩國圍攻,可以趁機渾水摸魚。
楊珍心中有了決定。
「鈎邪並不知道,當祖地的天池秘境完成之後,她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秦明月聲音陡然變得低沉,仿佛回到了當時的情景:
「那時距離大劫,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百年。他們倆的兒子,修為也到了金丹後期境界……」
「一天,在天池上的那座小木屋內,兩人一番恩愛之後,鈎邪忽然發現她已經被木屋內的陣法牢牢束縛,全身不能動彈。那個陣法,其中關鍵之處都是黃極親手佈置,她無法破解……」
「她當時還以為是夫妻間的情趣,正在假作生氣,卻見黃極的肉身突然崩解,化作一場漫天血雨,灑向了下面的天池之中。那個過程與自爆極為相似,只是沒有聲響,也沒有靈氣的劇烈波動……」
「她當時悲痛欲絕,淚流滿面,以為是黃極自感大道無望,抑鬱自殺了,又怕她出手阻攔,才將她鎖住。」
「然而後來,鈎邪漸漸發覺不對勁。許多天過去,那木屋的陣法依舊將她死死壓住,不得脫身。她的神智卻一天比一天迷糊,身體越來越虛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獸,在不斷吞噬她的血肉和靈魂。大概半個月後,她終於昏迷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沒了?」楊珍愣愣地問道。
「我讀取到的記憶就到這裏,」秦明月沉聲道:「我能感覺到,鈎邪老祖最後那幾天的絕望、悲憤、痛苦……」
她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不過,結合我在皇家秘庫查閱過的始祖傳記,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大致也知道了……」
「在那之後不久,始祖按照鈎邪曾經的吩咐,來到祖地,獲得了第一枚血玉。一個甲子後,他成功晉升到元嬰境界,然後又花了一百多年,建立了秦國。」
「他在木屋內見到鈎邪的屍骸了?」楊珍問道。
「沒有,」秦明月搖搖頭:「始祖傳記對這一段的記載語焉不詳,不過,鈎邪老祖若是能留下遺骸,必定會葬在某處,讓後人祭拜。所以,以我的猜測,老祖的遺骸,很可能也是化作了血雨,只留下一個殘破不全,還在不斷被黃極吞噬的魂魄,藏在了神棪木中。」
恩愛、生子、祖地、背叛……
造成最後悲劇的根源,應該是——
「黃極為何修為停滯?」楊珍好奇道。
以此人曾經大乘之上的境界,即便身受重傷,修為盡廢,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不說重回昔日的巔峰狀態,但區區一個元嬰真君,對於他絕非難事。
金丹,不應該是他的終點。
「這正是我迷惑之處,」秦明月蹙眉道:「鈎邪老祖在她生命的最後十五天,同樣在思索這個問題,而且,有了自己的猜測……」
「是什麼?」
「她懷疑,自己遇到的這個黃極,好像天生便有缺陷,只能修煉到金丹。」
「她遇到的這個黃極……」楊珍臉色一變:「明月,你的意思是……」
秦明月點點頭,臉色變得異常嚴肅:
「沒錯,她遇到的,只是其中一個黃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