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拱手說道:「陛下,沙丘平台哪裏的沙丘宮尚且保存完好,並沒有因為戰亂受損。
末將此前佔據了巨鹿城之後,就已經派遣了兩萬軍卒前去戍守,陛下是否要前往沙丘宮而去呢?」
不等嬴胡亥說話,嬴審忽而變色道:「不可,沙丘宮自古傳言乃是困龍之地。
前者商朝時候,商紂王就在這裏修築別宮,令男女不着衣裳,淫亂狂歡,遂而亡國。
戰國時代,趙國趙武靈王何等英雄人物,但是卻和自己的長子,被自己的少子趙惠文王,困死在沙丘宮中。
先帝臨朝之際,天下歸一,開創了自商周時代以來,從未有過的創舉,讓華夏山河一統。
可是,父皇當年,也是巡遊天下到了這沙丘宮之後,便一病不起,乃至于歸天。
沙丘宮自此有了困龍之地的說法。
陛下不可去!」
這些話說出口以後,嬴胡亥還沒有被嚇到,英布則完全被嚇了一跳。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沙丘宮,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大問題在裏邊?
他此前還只是單純地認為,沙丘宮那邊的建築群落,宮室精美的。
這才想着派兵過去奪回來,而後獻給皇帝的。
嬴胡亥少見的看到英布都變了臉色,當即笑道:「那只不過是百姓們牽強附會之說法罷了。
當年父皇巡遊天下的事後,朕就在身邊跟着。
父皇本身就是在巡遊天下的路途中染病,到了沙丘宮,本就是為了養好病後,繼續巡遊的。
可是沒曾想,事與人違。」
嬴審臉上沒多少悲傷的情緒。
始皇帝活着的時候,他就沒有感受到多少來自於父親的愛。
反而從記事開始,就一直都被其他的皇子公主們欺凌。
現在他,也總覺得而今所有的榮耀與光輝,都是自己在戰場上拼命拿到的。
英布神色緊張的看着嬴胡亥:「陛下,那還是不要去了吧?微臣覺得,這巨鹿城也是不錯,尤其是齊國攻下巨鹿城之後,又將之重新營建後,就更好了。」
嬴胡亥大笑道:「將軍可是從死人堆裏邊摸爬滾打起來的人,居然也會相信這種說法的呢?」
「這倒並非是微臣相信不相信這種說法。」
英布當然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相信這種說法,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就目前來看,沙丘宮那邊雖然看似不錯,但是卻在和齊軍前沿交鋒的地方。
而且又背靠漳水。
若是齊軍知道是陛下到了章台宮,怎麼可能會放心呢?」
「哪裏有這麼多的說法?」嬴胡亥揮手道:「傳令下去,直接去章台宮。」
嬴胡亥本身就不相信這麼多的虛幻說法。
始皇帝嬴政本身就是嗑藥磕太多了,重金屬中毒很嚴重。
嬴胡亥當初第一次看到李斯給的藥,還擔心重金屬超標,但是看着李斯那麼大的年紀,還生龍活虎的,就知道那東西沒問題。
反正就老許煉的丹藥,嬴胡亥是碰都不碰一下。
那東西就是當年始皇帝嬴政吃的低配版丹藥,重金屬含量可能沒有始皇帝的那麼多。
但是吃久了,還是會要命的。
至於戰國時期,趙國發生的事情,那本身也是兩碼事兒。
非要把這些東西混為一談的話,那也只能說是始皇帝的名氣太大了。
所以才會有這種什麼困龍之地的說法。
當初在北邊的時候,自己還在一個叫做困龍澤和賊軍惡戰了一場呢。
要這麼說起來,那自己不早就已經死在了困龍澤了?
可實際上呢,自己現在不一樣好好的?
嬴審面露複雜之色,悄然看向了陳勝。
陳勝注意到了嬴審的眼神,也讀懂了那意思。
但是他卻不敢說什麼。
皇帝確定下來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是特別有問題的,別說是他,就是錦衣衛那邊的人,都不會反駁的。
陳勝自然不想觸霉頭,下意識地用眼神示意嬴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