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來的羽毛筆,折騰了好半晌,用羽毛不停地刮着自己的臉頰,倒是問雪晴道:「晴兒,你說,想約一個人見面,該說什麼比較好?」
「我想見你!」雪晴實在是弄不清,自家一向冷靜自持的三姑娘,怎麼變得冒冒失失的,還問出這種蠢問題。
蘇清玖果斷的搖頭道:「不行,太直白了!」
「那就,日色將盡花含煙,明月欲素愁不眠。」
「什麼意思?」
「就是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覺了,你快來見我吧!」雪晴打趣兒道。
話落,蘇清玖凶了她一眼,罵道:「我看你是害相思了,早晚給你找個小子嫁了。」
「姑娘,你可真難伺候。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您這麼花心思?我看那鍾府的小公子,您都沒這麼放在心上,不會是您的心上人吧。」
「少胡說!」蘇清玖不悅道。
不過是想當面感謝感謝他罷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不好不好,搞不好讓他誤會有那種意思了。
相恨不如潮有信……
不行,更曖昧了。
……
她想了無數古人的詩詞,竟沒有一句能表達出純潔的相約之情的,絞盡了腦汁,最後只寫了三個字,叫雪霽跑去掛在玄武堤上的一棵玉蘭樹上。
這才惴惴不安地繼續向蘇府去了。
「你們可想知道姑娘寫了什麼嗎?」
春兒一臉好奇,像個安靜的學生聆聽着。
雪晴不搭理,一副心有所知的樣子。
雪霽見沒有耍寶的空間,挽住兩個人的脖頸,伏在她們兩個人的耳朵里說。
春兒聽了面色不變,還是一臉茫然。
雪晴聽了,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很好地保持了形象。
蘇清玖斜了幾個小丫頭一眼道:「晚晴樓。不是什麼秘密,不值得你們神神秘秘的。有這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商行的活計,以後做個女管家,可比這八卦威風多了。」
雪霽貧嘴道:「商行里的女管家我們要做好,姑娘的終身大事,我們也要抓好,哈哈哈!」
這日,蘇清玖回到蘇府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母親帶着阿潤、小茉提着琉璃燈站在門口迎候。
蘇清玖下了車,叫人將車裏的東西一一搬了下來。
都是些從李家莊帶來的果蔬,以及蘇管事送的兩枚鸚鵡蛋,玲瓏可愛。
因着母鳥死了,便帶回來叫小茉孵着玩。
小茉見這東西新鮮,歡喜地藏在懷裏,深怕掉了。
蘇清玖摸了摸阿潤的腦袋,問起他的功課來。
小茉搶着答道:「哥哥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呢!沒人敢小瞧哥哥的。」
蘇清玖笑了,敲打道:「可別驕傲自滿了。」
「有長姐在,我不敢。」
談笑着回了凝翠館,母親早就命人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來給蘇清玖接風洗塵。
蘇清玖一邊吃,一邊敘家常,只撿着一些好玩的說,略過了那些驚險之事,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姐,我聽說,鍾府要上我們蘇家來提親了。」
「是嗎?」蘇清玖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是早晚的事情,鍾宇對蘇清蓉的喜歡,她看在眼裏,蘇清蓉雖出身差一些,但鍾家的二老都是疼兒子的,不會真的不允。
「這是好事兒!」若真是成了這一樁親事,他們日後在生意上也會有所倚仗的。
阿潤卻皺着眉頭道:「阿姐,你不難過嗎?」
「我難過什麼?」蘇清玖輕鬆地吃着菜,絲毫也沒有傷心難過。
卻說蘇添潤這幾日與鍾宇混在一處,兩人在學問的見解上,實在是一見如故,不過混了幾日,便成了知交好友,他還混了個鐘萃閣的常駐寫手稱號。
他從前輩鍾宇身上學到了許多的學問,而鍾宇呢,也把他當做是情感導師,說起了自己在蘇家兩姐妹之間的猶豫。
而這些天,他分明能感覺到,或許鍾小公子喜歡的是……
唉,看阿姐毫無所知的樣子,真是遲鈍。
「阿姐,你覺得先前的白公子,與鍾小公子相比,誰更好些?」他較勁腦汁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迂迴的問法。
「啊?」蘇清玖停了一瞬,然後迅速思考兩個人的優缺點,認真地分析道:「白逸寧吧,嘴巴太壞了,又不學無術,不過人卻挺好的,講義氣。至於鍾宇嘛!以前覺得他是被家裏寵壞的公子哥,後來看他把鍾萃閣辦得有聲有色,姑且算是一號人物,未來可期。」
「哦?」蘇添潤激動道:「這麼說來,阿姐很欣賞鍾老大嗎?」
「哈哈!」蘇清玖被他逗樂了,「在外面就聽說你日日纏着他討教經書子集,這麼快就成死黨了嗎?」
「啊?沒有啊!」蘇添潤委屈地眨眨眼,冤枉吶,可不是他纏着鍾老大問學問,而是鍾老大纏着他問起兩位姐姐的脾氣秉性,一聊就是大半日的。
蘇清玖一笑了之,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在妝鏡台前坐了坐,擦乾頭髮。
清水出芙蓉,她身上穿着寢衣,沒有半點兒裝飾,一襲及腰長發,濃密地披散着,更添幾分柔情。
「姑娘~」春兒乖巧地將頭油給她抹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頓時散了一屋子。
她溫和地說:「你們也累了一日了,今晚不必守夜了,都回去休息吧!」
遣散了下人,蘇清玖親自走到窗欞前,正要合上窗戶,抬頭一看,怔了一下,懷疑自己是眼花了,又看了一下,才看清楚那黑色的長袍,頓時臉上開出兩朵花來,本激動地要大喊,想到會驚動別人,才改成了招手。
南齋輕輕地飄落在那扇窗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蘇清玖拉着袖子,扯了進去,蘇清玖迅速關了窗戶,嘿嘿地笑着,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行為看上去有些怪異。
而那個被她拽進來的人,雙手拄着窗台,整個人都被一個嬌小的身軀禁錮着,兩隻纖細的胳膊一邊一個,將他困在中間。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