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右手少了一根食指,卻不能使出全力來馬上掐死李瑕。
「呼……呼……呼……」
劇烈的、如野獸般的呼吸聲響着。
呂丙雄青筋暴起,死死掐住李瑕的脖子,抹了藥的手指上傷口又裂開來。
他一心只想要李瑕的命,且有信心。
在他看來,這小子不過就是一個文弱少年,哪能跟他這種亡命徒拼命?
而且那人也說了,只要他殺掉李瑕,就放他出去。
「呼……呼……」
呂丙雄左手掐着李瑕的脖子,伸出右手摸到李瑕的臉上,用手指尋他的眼睛,想要把他的眼睛摳了。
「去死啊,去死啊。」
呂丙雄在心裏吶喊着。
他的手指已經摸到了李瑕的眼睛,正要用力摳下去……
「噗」地一聲響。
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呂丙雄的脖子後面刺穿進去。
那是半截骨頭做成的刀,削得很鋒利。
李瑕手握着骨頭刀,撥出來,又刺了一下。
溫熱的血流了他一手,讓他覺得噁心。
他把呂丙雄還握在他脖子上的手拿開,於是呂丙雄就癱倒在地。
李瑕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往後退了幾步,抵着牆。
他單手持着骨頭刀,膝蓋微微彎曲。
這是一個劍擊運動中的防守姿態,是他下意識做出來的。
他曾被譽為二十一世紀中葉最偉大的劍擊運動員,曾獲得六枚男子重劍金牌、兩枚男子團體重劍金牌……而這些已經離他遠去了。
他成了一個死囚,現在真的成為了一個殺手,還是在該死的古代。
黑暗中,各個牢房裏的囚犯們還在起鬨,像是為他歡呼,如同曾經在賽場上,但其實不是。
「怎麼了?」白茂問道:「怎麼了?呂大哥你把李小哥怎麼了?那啥,玩玩就是了,一個牢房的兄弟,別又鬧出人命來……」
走廊盡頭,牢門處又傳來聲響。
獄卒大罵道:「幹什麼幹什麼?!大半夜的吵什麼吵?!」
隨着火光擴散,越來越多人看到了倒在血泊中那呂丙雄的屍體。
「殺人啦!」有人驚呼道。
這裏明明就是牢房,裝着各式各樣的窮凶極惡之徒,此時他們卻顯得很驚訝。
而獄卒們也向李瑕這邊走了過來……
李瑕保持着那個姿態,腦子飛速運轉着,思忖自己要怎麼從這個困境裏走出去……
~~
雞鳴時,天還未亮。
聶仲由被門房的拍門聲驚醒,他睡得一向很淺。
「你說什麼?」
待聽到門房說的那個消息,聶仲由愣了一下。
他睡覺也沒換衣服,拿起帽子就往外走,再次去往錢塘縣牢。
……
「上差。」劉牢頭迎了上來,帶着驚慌的表情賠笑道:「你要的那個人……死了。」
「怎麼回事?」聶仲由腳步不停。
劉牢頭答不上來,喃喃道:「我也是剛剛趕過來,這……事情……」
聶仲由冷着臉,迅速穿過一道道牢門,走過長廊。
最後,他停下腳步,看向那兩間牢。
只見龐天?壯碩的身軀正趴在兩個牢房之間的粗木柵欄上,嘴上、胸口上都是一片血淋淋。
這個兇惡的大漢竟是已經死透了。
聶仲由眉頭一皺,眼中迸出慍怒,目光一轉,落在隔壁牢房的另一具屍體上。
那是呂丙雄,喉嚨被刺了兩刀。
兇器和刺死龐天?的是同一個,應該是類似匕首的東西……
聶仲由很快就找到了兇器,它正握在一個少年人手裏。
他記得這個少年,是咬掉呂丙雄手指頭的人。
「你殺了他們兩個?」聶仲由問道,聲音里充滿了不悅。
「是。」李瑕應道:「我殺了他們兩個。」
「上差,真是這……這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