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跟伯父他們小聚一下,如今他們也都是大忙人,陳伯母與柳伯母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國都。我這會也沒什麼安排,不如我們去街上逛逛,散散心?」
沒等江旖旎出聲,他伸手拉過她。
「難得回來一趟就這麼回去也不是個事,你說是不是?」
江旖旎被牽上小手稍許愣神,古怪着看看他。「道理我懂,只是你這......難不成是看我情緒低落想趁虛而入?」
「咳。」
李敬咳嗽,道。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再者你也不會給我那樣的機會不是嗎?」
江旖旎聞言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忽的展露笑顏。
「如果說是百年以前,我倒是確實可以肯定你不是那樣的。但百年後的今天,我真不敢肯定。」
說着,她紅唇輕咬看看李敬。
「謝謝。」
「謝我做什麼?」
李敬搖頭,接着苦笑一聲。
「是我欠你的。」
驟然聽得這話,江旖旎愣了愣,望向道路前方。
「別說這種話,你沒有欠我,路是我自己選的。」
近似是打啞謎的對話以這一句為終點,同時也讓李敬真正確認到了江旖旎的心思,令他心中止不住歉疚更多。
如果他能早點意識.......
嗯。
沒有如果。
所以。
接下來該咋辦?
沿着街道走着,李敬悄然側目,隨即發現江旖旎也正用眼角餘光瞄着自己。
冷不丁對上視線。
兩人都是一愣,隨後雙雙偏頭。
這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走出了好長一段路,兩人都沒有什麼言語。
最終。
是江旖旎先開口。
「那個,你不用對我顧慮太多,也沒必要為我困擾。這都百多年過去了,有些該淡去早已差不多淡去。」
說着,她抿了抿紅唇。
「且這是我的問題,我早該說明白的,不該等你這根木......」
話說一半,她目光看過來改口。
「這事到此為止,我們一切照舊如何?如此你無需為我困擾,也......」
沒等她把話說完,李敬無聲搖頭,緊了緊她的小手。
江旖旎見狀腳下停頓。
再感受到手中的力度,她頓時有些慌神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嘴角噙起一抹視線望向前路。
「你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彆扭。」
李敬稍許沉默,接着應聲。
「彼此彼此。」
江旖旎聞聲偏頭白他一眼,隨後手上一用力,將他拽向街邊一間婚紗店。
李敬見狀眼珠子一瞪,下意識轉頭要說點什麼,迎面卻見後者一臉不容置疑,沉眠已久的求生欲頓時覺醒默默閉上了嘴。
感情這種東西,其實遠沒有世人描繪的那麼花里胡哨。
於李敬與江旖旎這般活過了百多年的修行者而言,真實的情緒其實也已在漫長的生命與修
行中不復存在了。
一個很簡單的事實。
修行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大腦甚至不會因為一些外在因素主動分泌多巴胺.
大道無情。
這沒什麼好說的。
從走上修行路的那一天起,不可避免都會走到這一步。
不只李敬與江旖旎。
所有在修行路上前行的人、異類或者是妖物,失去情感是走向更高層次的必經之路。
只不過出於作為生靈的需要,他們會進行自控,促使自身不會真的徹底淪為毫無情感可言漠視一切的存在。
某方面來說。
這有些自欺欺人。
但就結果而言,還是挺有效的。
要知道。
他們失去的不僅是對男女之情應有的反應,更還有憤怒喜悅等等基礎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