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瞥見她眼巴巴看着自己,嘴角含笑道。
「我托個朋友做些私密調查,有收穫的可能性不大,但未必不值得期待。」
聽李敬這麼一說,蘇思柳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沒有把話說破,她詢問道。
「針對案犯,李巡查你個人有什麼看法?」
「具體我也說不準,目前已知信息少了一些。」
李敬聳肩,道。
「但如果他確實是十幾年來犯案累累的那一個,我想他多半是喜歡『高嶺之花』這類女子,卻又接觸不到真正的高齡之花。為此他只能退求其次,在各類娛樂場所找尋常人無法觸及又容易上手的女人。」
說着,李敬繼續道。
「案犯『不挑食』,同時又有較強的佔有欲。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上手的『高嶺之花』有怎樣的過往,但無法忍受其在遇到他之後依舊逢人便張腿。如果我沒猜錯,案犯應該挺有錢,不然他沒法接觸到這些『高嶺之花』。在這之後,他又很自大,自認為能給自己心儀的對象想要的一切,可以令其改變。」
傾聽過李敬如此講述,蘇思柳無聲點頭。
類似推敲,重案二組不是沒有。
且他們確實有懷疑過多年來疑似案件中兇手有接觸過受害者,甚至是與其有過肉體關係,只是這些可能最終都在種種排查之下被排除了。
這邊兩人正說着話,另一邊兩名鑑證科人員很快將死者遺骸與可作為證物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把花車後座座位清理乾淨,開始嘗試對座位進行細緻的調查。
李敬見狀上前。
「哪位有紫外線掃描成像儀,借用一下。」
兩名鑑證科人員聞言扭頭,面面相覷。
蘇思柳跟着過來,也是有些疑惑。
紫外線掃描呈像儀是用來找尋血液、汗漬、x液等等體液類痕跡的,花車後座座位幾乎被血液完全染紅,這一掃難道不是到處都是?
想着李敬或許有別的用處,蘇思柳搭腔道。
「聽李巡查的。」
相比非是上城分局所屬的李敬,蘇思柳的話顯然更頂用。
有她開口,立馬有一位鑑證科人員取出手持式紫外線掃描成像儀遞過來。
李敬順勢伸手接過成像儀打開,正對花車座位進行了整體掃描。
「滴。」
一聲輕響,一張完整的花車座位掃描圖顯示在成像儀的顯示器上。
蘇思柳好奇探頭。
如她所料,被血液完全染紅的座位上佈滿了象徵着血液殘留的痕跡,這一掃毫無意義。
所以,李敬為啥非要掃一下?
正疑惑着,李敬抬手將成像儀上的掃描圖兩指放大,放大後的掃描圖中沾滿了斑駁血液痕跡的座位底部浮現兩處顏色較深的暗點。
!!!
蘇思柳瞪眼。
顏色較深的暗點同樣有血液痕跡覆蓋,放在尋常時候只能說明覆蓋着座位的真皮坐墊不完整,做工有瑕疵,血液滲透到了裏面去。
但掃描圖中這兩個暗點,一上一下相當對稱。
這就很可疑了。
更可疑的是,兩個暗點不偏不倚正好是在正常坐下後腰會抵住的位置。
有此發現,如何能叫蘇思柳不感到震驚?
李敬這……
真是神了呀!
如此隱晦的痕跡,就算是鑑證科的專業人員經過仔細檢查也不一定能發現。
除非他們把整個座椅搬回去,進行極其細緻的掃描成像。
他們會這麼做嗎?
不會。
一張沾滿了血跡的座椅,有什麼可掃描的?
如果不是李敬開口,他們甚至不會用紫外線掃描成像儀掃上那麼一下。
李敬瞧見掃描圖上浮現的微小暗點,眯了眯眼。
他不是蘇思柳想像中的「辦案之神」,但他知道案犯極有可能是豪豬成妖,因而他從最開始就有方向大致要找什麼。
一座位都是血,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