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面坐在地上朝後緩緩退去,嘴裏含混不清地警告着:「你別過來啊,你千萬別過來,你別過來……」
林靜一隻腳狠狠踩住生番哥的小腿,不顧生番的哀嚎從地上又撿起半塊磚頭,惡狠狠威脅道:「你知道我最痛恨別人這樣叫我,你個小比崽子還敢挑戰我的耐心,生番哥是吧?黑社會大哥是吧?找兄弟報復我是吧?看過兩部港台電影就學人家混社會找不着北了是吧?老娘今天就代替你爹好好修理你一頓,不揍你個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凌陽不忍地捂住了耳朵,偏偏一陣鬼哭狼嚎聲清晰地傳來,躲都躲不開。林靜足足打了十幾分鐘,這才拍了拍手掌的紅磚粉末,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凶神惡煞的面孔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生番徹底被林靜的兇殘嚇傻了,裂開大嘴嚎道:「我也不知道具體咋回事兒,今天下午的時候,道上的十三太子派小弟送來消息,說是有一個死對頭逃到郊區來了,還拿來了幾張照片,讓兄弟們盯着點兒,看到那個人立刻打電話。這不肥龍的小弟看見你跟一個外校的男生一起喝酒,看照片正是十三太子要找的人,我和恐龍得到消息想先立功,就直接找你要人來了。」
生番哥越說越委屈,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抱住林靜粗壯的大腿,涕淚交流道:「靜姐我錯了,我不應該冒犯您老人家的虎威,我以後再也不敢瞎混了,什麼他娘的十三太子十八猴子都去見鬼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求您老人家放我一馬,我還小,不懂事……」
林靜雖然心眼兒耿直,這會兒也明白過來自己被凌陽騙了,忍不住朝着樓上凌陽居住的房間處狠狠瞪了一眼,壓根沒想到自己的眼神已經落在生番眼力。林靜嫌惡地一腳蹬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生番,氣哼哼地想要上樓找凌陽算賬,凌陽見狀大驚,連滾帶爬地往樓上衝去,想要越過二樓拾階而上,歪着頭想了想,臉上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從容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
片刻後,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外戛然而止。隨着林靜粗重的喘息聲,破舊的木門似乎被推開了一條小縫,房間裏的燈光頓時傾瀉出去。
須臾,林靜的呼吸逐漸趨於平靜,最後一聲掙扎後的長嘆:「我知道你沒有睡着,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迷路的安利推銷員。」
凌陽一動不動,安靜地躺在床上,屏住呼吸。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反正我看你不像壞人。外面已經有人來找你了,好像很多人的樣子,我只是一個學廚師的學生,幫不了你什麼忙……不過我很感謝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把我逗得那麼開心,謝謝你。」
林靜放輕腳步離開,不遠處傳來打開房門的吱呀聲,隨即重重關上。
凌陽一躍而起,拉開門走了出來,空蕩無人的走廊上透進乾冷的空氣,凌陽感覺到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赫然是薄薄的一沓錢,紙幣上隱隱透出一股醬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