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定親,被全街道丫頭們羨慕的肯定也是她。
白珍珠心裏又忍不住生起此類想法,轉而想到兩人以後的境地,滿心嫉妒便散了不少。
自己以後可是被所有女人羨慕的商業帝國夫人,到時候讓丈夫請來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皮膚專家,專門為她從臉到手再到全身皮膚,定製獨一無二的護膚品!
白露珠不痛不癢笑了笑,先是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再彎腰從床頭櫃裏拿出鐵桶餅乾和奶粉,捏起一撮干奶粉往嘴裏放。
奶味十足,是記憶力最純正的味道,再咬一口餅乾,喝一口水,心底生出久違的幸福感。
「咕嚕。」
旁邊響起咽口水的聲音,轉眼看到直勾勾盯着奶粉餅乾的堂姐,催促道:「快去啊,早喝我的腳才能早點好。」
白珍珠費勁將眼神收回來,雖然堂妹今天不接茬,不像以前從口袋裏掏東西給她,但每句話都說到她心坎。
沒錯,早熬好早喝完,早倒霉!
房間陷入安靜。
衣櫃梳妝枱,碎花棉布床單,鬆軟棉花被,床頭櫃裏時時刻刻放着麥乳精奶粉鐵桶餅乾,桃酥奶糖...目之所及,處處都是父母的愛。
腳後跟傳來牽扯痛感,白珍珠吸了吸鼻子,遲疑打開床頭櫃抽屜,果然看到一罐活血止痛藥膏。
這是團里固定女主角送的藥,上輩子沒敢用。
擰開藥罐蓋,刺鼻濃郁的藥膏味瞬間溢滿整間臥室,挖出一塊抹到後腳踝按摩,掌心生熱,藥膏緩緩融化。
等牽扯感好轉後,掀開被子下床,走到衣櫃全身鏡前面。
面容不憔悴,腰腹不臃腫,穿着睡衣也能看出平坦身材,嬌嫩到能掐出水的面容,十指指腹飽滿泛着粉紅色,正是女人最青春的時候。
生了女兒月子都沒出就跑到深市做生意,人雖白瘦,然而懷孕撐大的肚子,產後形成的贅肉游泳圈,卻再沒消除過。
換上白色毛線衣,披上駝色大衣,將頭髮梳得柔順,沒有綁辮子,又從梳妝枱抽屜里拿出駝色發箍戴上,迫不及待要去外面看看。
家裏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外帶個小院子。
客廳擺着長櫃四方桌,椅凳按高低順序排好,收拾得乾乾淨淨。
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桃樹往東撇開粗粗的枝丫,是天然的壓腿杆。
每年陽春三月,桃花綻放,風一吹,桃香滿院,讓她心甘情願待在外面受凍練功。
「咳咳咳...」
白珍珠一手拿火鉗撥弄蜂窩煤,一手拿蒲扇扇風。
剛把煤爐發好,被濃煙嗆得眼淚鼻涕橫流,一轉眼看到門口背着黑色小皮包,打扮時髦的堂妹,跟畫報上走下來的封面女郎一樣,頓時就更來氣了。
這麼些年總是這樣,她每天糊火柴盒累得胳膊酸痛屁股疼,一天下來糊幾百個,一個月掙不到幾塊錢。
要不是二叔二嬸補貼,一年到頭都做不起一件新衣服,而露珠身為舞蹈演員,一個月能拿到三十五塊錢,平時出去演出還有補貼,不靠父母的工資,就能過得舒舒服服,想買什麼買什麼。
真是同人不同命!
「露珠,你不躺着,起來做什麼,你那腳能走嗎?」
「出去活動活動。」
白露珠拎起毛衣領子捂住口鼻,略過煤爐,向着外面街道走去。
「矯情死了!沒人比你更嬌貴!」看人走了,白珍珠憤憤不平扇着蒲扇低聲鄙棄唾罵,罵聲里又帶着幾絲羨慕。
灰撲撲的街道,沒有小商小販,只有國營紅字號店鋪,牆上振奮人心的標語增添色彩,三兩輛自行車搖着鈴鐺穿梭而過,工人臉上帶着驕傲自得之色。
「咦,露珠?」
迎面走來乾瘦的兩個女孩,高個子是比她還要大一歲的王招娣,矮個子是王來娣,就住在隔壁職工大院。
母親和她媽一樣都在國營家具廠上班,因職位不同,住所也不同。
年齡相差不大,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白露珠笑問:「招娣,你幹嘛去?」
「我去紡織廠大院送白面給我大伯家。」王招娣提拎着籃子,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