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顧淵看着男子問道。
「餓,餓的,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男子有氣無力道,「我都是爬着去給你開門的。」
「你是要吃東西嗎?」顧淵問道。
人餓了個半死,只能爬的情況下,還可以直接吃東西嗎?還是說需要來點藥,顧淵也不懂這些。
「你有嗎?有的話給我吃一點。」男子說道。
「沒。」顧淵一攤手,表示自己兩手空空。
「外面附近有超市,裏面應該有吃的。」男子說道。
「我看你好歹也是個覺醒者,怎麼混的這麼慘?」顧淵問道。
男子很無奈:「我才一級,連自己是什麼系的都不知道,外面有鬼怪在,我根本就不敢出門,家裏也沒吃的準備。」
迷霧是突如其來的,說瞬間降臨,籠罩天罪城。
外面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的行人就是一大佐證。
對普通人來說,滅頂之災落下,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
不會感受到痛苦,從生理上到精神上都沒有,但也連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死得乾脆利落。
覺醒者嘛,可以掙扎一下。
能掙扎到什麼程度,乃至翻身,就要看實力了。
男子看上去不具備翻身的實力。
「那你混的是真的慘。」顧淵同情地看着男子。
「能救一下嗎?」男子一臉忐忑問道。
「行,不過你待會要告訴我天罪城的具體情況,還有其他的倖存者在哪裏。」顧淵說道。
「好。」男子連連點頭,「超市在對面……」
話音剛落,顧淵抬手,光武化作一把劍,架在男子的脖子上。
「你……你做什麼?」男子駭然。
「你沒出過門?」
「外面有鬼怪,我怎麼敢出去?」男子急切道。
「那你怎麼知道其他倖存者在哪?」顧淵反問道。
「啊?」男子愣了一下,「我有說過我知道嗎?」
「幾句話的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
「不是,我是答應了沒錯。但——這個時候你就說你是我爹,我也會『是是是,好好好』。」男子振振有詞,理直氣壯。
是啊,人都快餓死了,不管顧淵提什麼條件,他肯定都會先答應下來。
來一句「我不知道」,眼前之人甩手離開怎麼辦?
他就真的只能在這裏餓着等死了。
不管最後行不行,餅肯定要先畫的吧?
「有道理。」顧淵恍然地點頭,「但你都擺出這個姿勢了,你真的餓到只能用爬的了嗎?」
男子驚覺,自己此時此刻的姿勢不對。
已經不再是趴在沙發上,而是在不知不覺中站起來,身子微蹲低俯,像是一隻即將撲擊的猛獸。
顧淵另一隻手攤了一下,意思是「你自己看,我沒冤枉你」。
男子給他開了門,又回去沙發上躺着,顧淵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一個餓個半死的人,為生存努力,爬過來給他開門可以理解,可又爬回到沙發上是怎麼回事?
地上太涼躺不了是吧?
「我就說,直接殺了他多好!」
男子的表情突然一變,從原本畏畏縮縮半死不活變得陰冷,聲音也透着一股沙啞。
明明是同一張面孔,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的感覺。
話說這句話後,男子的臉色再變化:「讓他去那邊超市碰一碰鬼怪,受了傷我們才好偷襲,你懂什麼。」
這次就是一直和顧淵對話的那人了。
但也從快餓死的倒霉蛋變成了惡人。
「我懂什麼,沒有我,你早死了。」
「都別吵!」
「第三人」出現,壓下兩人的爭吵,「先吃了他。」
「那就吃了!」「吃了!」
男子達成一致,看向顧淵,臉上的表情變得統一,仿若一頭餓狼。
「你這是精神分裂?」顧淵反而移開光武。
男子沒有回答,驟然間撲了過來。
他暴露在外的手掌上長出黑色的毛髮,變成了獸爪。
雙腿也變成了動物的反曲形狀。
看樣子,是個變化系。
變化系中往動物方面變化的是絕對主流,其它變化的就要少見很多。
四肢獸化的男子動作很快,顧淵抬起手,心能之盾擋在面前。
獸爪落在心能之盾上,無功而返。
與此同時,光武瞬間變長,刺向男子的胸膛。
劍刃前端撕裂男子的衣服,眼看要給男子來一個透心涼,男子低吼一聲。
顧淵感覺到了一點阻力。
但也只有一點阻力而已,伸手向前遞出,光武順利地刺穿男子胸膛。
顧淵沒有擴大戰果,把光武抽出。
男子踉蹌一步,半跪在地。
鮮血滲透出來,把衣服染紅。
天罪城在神州域南邊,原本的氣溫就要比天滿城高一些。
但現在普遍低溫,就算是天罪城的冬天,也很冷。
反而迷霧籠罩後,溫度則是維持在十度左右。
色彩暗淡的沉眠世界不算冰冷,反而比外面的寒冬溫暖一些。
男子穿的不算特別厚實,顧淵可以看到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兩三個呼吸間消失無蹤。
「哦?」
顧淵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對着男子又來了一劍。
這一劍再次輕鬆刺穿了男子的胸膛。
剛恢復完畢要起身的男子又跪了下去,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可以看到他的脖子上,遜色覆蓋了一層灰色。
和沉眠世界本身單調、暗淡的色彩不同,是另外一種灰。
很快,男子腦袋都變成了這樣的灰,包括眼睛,看上去像是一塊石頭雕塑。
嗯,就是雕塑上長着頭髮,看上去比較搞笑。
顧淵第二劍留下的傷口也恢復過來。
四肢保持着獸化,身軀和腦袋卻石化的男子第二次想要起身攻擊。
顧淵用光武在他身上又捅了一劍。
男子「石化」的腦袋依然可以有表情,痛苦地跪下。
「你這人,不但精神分裂,連能力都分裂?」顧淵刺了第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