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說道:「莊主大叔,您二位先請吧,我師父要測算一番,有生人在旁,恐測算不靈,到時候適得其反就不妙了。」
莊主父子倆連聲說是,照着非言的吩咐,將前院清空,又將院門鎖上,生恐有人闖入貽誤天機。
程羽站在窗格上,居高臨下向屋內看去,只見非言在屋內,從門縫向院中張望一番,見已空無一人,便將屋門關上,回頭沖霍涯子點一點頭。
老道執筆在硯中舔一舔,撩起袖管在紙上「唰唰」寫起。
約莫不到一炷香光景,老道拿起已寫得密密麻麻的單子,低聲叫過非言:「你來看看,還有何須補充的?」
非言將單子細看一遍,眉頭一皺道:「師父,你列了這麼多東西,他這等受了災的窮莊承受得起嗎?」
「事在人為而已。」
「哦……對了師傅,你只顧着列單子,可是忘了什麼?」
「嗯?忘了什麼?」
「你列了這麼多東西,但只有你我二人,這些東西如何搬運?」
「哦對對對,為師疏忽了,待我補上,青驢一頭。」
「兩頭,我腳上也起泡了。」
「依你,那就溫順、矯健之陰、陽青驢各一頭。」
霍涯子列完單子,又低聲對非言念一遍,程羽聽到裏面除了各種吃食,糕點,果子這些常見貢品之外,竟然還有細面、黍米及各色五穀若干,胙肉兩掛,酒囊一對,最後又加上一公一母兩頭毛驢。
這倆貨……
騙子啊……
屋內低聲商議的師徒倆全然不知,隔牆還有一隻麻雀在時刻監視着他們。
非言此時忽然想起一事,不無擔憂地問道:「師父,聽那莊主所言,此地乾旱由來甚是奇怪,該不會真有什麼邪祟……莫非是有旱魃在此作祟?」
霍涯子聞聽此言也是一驚,但沉吟後便道:「小潑才淨說些不吉利的話,若真有旱魃作祟,此地恐怕早已荒野千里,遍地白骨。
以為師判斷,八成是因山巒地勢改變而斷了當地水源。
嗯……這樣,穩妥起見,待會你我與那莊頭一起再去那座龍王廟察看一番,若真有何異常,再做決斷不遲。」
非言連忙點頭,從隨身包袱中掏出一小撮薰香,用火石先將火摺子引燃後再點香。
緊接着又摸出一個不足巴掌大的銅色小香爐,將燃香丟入。
不一會兒整個屋內香煙繚繞,霍涯子往正中安然端坐,霎時間還真有那麼點仙風道骨模樣。
非言見一切準備停當,便打開屋門,召喚莊頭進來。
莊頭拿過單子後的表情果然不出程羽所料,臉色如顧二便秘時一般。
老道不待莊頭講話,直接起身搶先道:「煩請莊主帶路,我等欲先到那龍王廟中上香祭拜一番。」
「哦,好,這個自然,我這便帶道長前去。」
霍涯子微微一笑繼續道:「有勞,至於這單上所列之物,還煩請莊主務必在七日內準備妥當,莫要誤了時辰,哦對,七日應從明日算起。」
說完也不給莊主任何訴苦的機會,從包袱中抽出一把帶鞘寶劍,再一甩拂塵當先而出。
非言招呼一聲緊隨其後。
莊主無奈,只得指引着一路向莊後走去。
一行人從莊中穿過,原先只有幾人的隊伍像滾雪球般越聚越多,莊內再次熙熙攘攘如趕集一般。
莊主見身後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便欲驅趕,但被老道攔住,說是人多無妨,大家便樂得瞧個稀罕事,一口一個老神仙,簇擁着師徒二人向山腳而去。
程羽本欲跟去瞧瞧這對騙子還有何套路,卻於半路正好被雀老娘攔住。
她身後還領着一隻壯碩母雀,程羽認得那母雀是住在錢四六家的寡婦雀,她家公雀是今年夏天中的陷阱被做成烤串。
兩隻母鳥衝程羽嘰嘰喳喳一番,程羽頓時哭笑不得。
這雀老娘想必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居然親自領着這寡婦雀來給自己說親。
去去去!
程羽好歹退掉那寡婦雀親事,還是答應賠給她家一隻肉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