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懦弱。這兩者有什麼相衝突的地方嗎?」
「我即便再害怕,也不能做出苟且偷生的事情。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要求。」
車夫再說不出話來,只能帶着陳不佔去營救國君。
可惜,在半路上的時候,陳不佔聽聞兵器的碰撞聲和傷者的哀嚎,竟然活活嚇死在馬車上面。
後來事情傳開,整個戰國沒有一個人笑話他的懦弱,而是誇讚他是仁義之勇。
沈浪曾告訴過彼得,陳不佔的確是一個最懦弱的人,但他做到了最勇敢的事情。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真正的勇敢!
彼得想到此處,更覺得羞愧難當。
「大哥,我來了!」
他悍然舉着匕首,沖入日不落士兵之中。
沈浪見他終於想明白做人的道理,欣慰一笑。
兩個兄弟緊緊靠在了一起,並肩作戰。
半小時後。
日不落火槍兵逃跑大半,剩下的全死在這裏。
沈浪也不好受,為了替彼得擋槍,身上多了不知多少個血窟窿。
彼得的胳膊和大腿也被子彈打傷,只能倚靠着長槍勉強站着。
但他卻感覺,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快樂。
今天就算死了也值。
最起碼他不會因為餘生回想到這件事情,而感到深深的自責和羞愧。
「大哥,今天實在是……太爽了!」
彼得擦掉臉上的血跡,高興的大喊。
沈浪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其實,從彼得走了不久,他就察覺了村落的異常。
本要直接衝上去救人,可還是先找到了彼得。
他要揪出這個傢伙,來給他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
若是彼得依舊無法開化,沈浪也只能任其苟且。
但此後並不會再教給他任何知識和文明。
顯然,一個利已者,對世界甚至對歷史來說,毫無作用。
一旦讓他掌握權利,不是禍國殃民,就是生靈塗炭。
幸好,彼得通過沈浪的考驗,勇敢的拿起了手中的刀。
這樣意味着,沈浪在將彼得推上一個高度後,才能夠放心離開。
「大哥,人好像都死絕了!」
漆黑的夜裏,村裏的火光漸漸熄滅。
彼得驚聲問到,仿佛天地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面對着村裏的慘狀,一股大恐怖從彼得內心升起。
「沒有。」
沈浪側耳傾聽,西南方向還有着壓抑的哭聲。
只是這聲音非常低微,淹沒在深夜的狂風之中。
他帶着彼得,舉步向西南方向走去。
離得近了,彼得也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哭泣聲。
他看清了屋裏的景象。
那是一個約摸幾歲的男孩,匍匐在一對男女的身上,埋頭痛哭。
顯然,那對死去的男女是他的父母。
兩人身中多槍,早已氣絕。
在他們的旁邊,牆邊依靠着一個老年土著。
老土著滿頭白髮,愛憐的看着自己的孫兒,滿眼的悲傷。
他不知道這唯一的孩子,今後該如何是好。
在剛才的亂戰中,他也受了致命的傷,一把細劍插進他的胸膛。
老土著不敢拔出,他知道一旦拔出頃刻間就會身死。
門外傳來了腳步,老土著轉頭到有人走來。
他面色大變,頓時就要呵斥孩子的哭聲。
沈浪帶着彼得已經走進了屋裏。
老土著露出震驚的神色。
居然有他的同胞,對方竟然也是印第安人?
他張嘴,說了一句晦澀難懂的語言。
沈浪看着這個命不久矣的老者,遺憾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是印第安人,我來自遙遠的東方,大夏。」
他接受過菲尼克斯的傳承,自然能聽懂對方語言,同時也聽懂了老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