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之戰前一番口舌爭鋒,對年少新王認識更深的苗疆軍首心下已有三分認可。
最後生承萬狼極招也只不過半是無奈半是順勢所為而已。
一招代價倘若能可抵消前塵舊隙,換得君臣無間攜手共創墨之一國未來可期,鐵驌求衣自認為相當值得。
不過,智者內心思慮卻也沒有和盤托出的必要,鐵驌求衣遂轉移話題道:
「身份不同,講話就開始沒禮貌了嗎,副軍長?」
乍變的稱呼強調升職現狀,登令向來不安於案牘之間的風中捉刀頭疼萬分。
「老大仔,拜託一下,副軍長我很不愛做,還是降級做小兵就好了。責任你來抗,相殺我幫打,這樣多好嘞。」
早就習慣為友所用提供支持的風逍遙情真意切地雙手合十懇求開口。
不為所動略過此節的鐵驌求衣接着又問:「王上那邊的狀況?」
「忘今焉死了,修儒打算要回到黑水城,我想王上一個人又要寂寞了。」想到這裏,風中捉刀不禁喟嘆一聲。
聞言眉峰一聳,目光閃動的鐵驌求衣追問道:「祭司也離開了?」
「花帶着月回道域去了。」
說到這兒,宛若想起什麼一般,王宮休養期間早已調適好心境按下不舍情緒的風逍遙有些孩子氣地道。
「是說,為什麼同樣替頭家打工,身為祭司的花可以想走就走啊。」
要知道,在前線拼死拼活的鐵軍衛兵長想放假還得走正常的申請流程。
雖然風逍遙從來不是那麼守規矩的人,但奈不住自家老大偶爾興趣來了就把久假不歸扣績效這件事掛在嘴邊。
『特意選在這個時間點離開麼。』自動忽略袍澤抱怨話語的鐵驌求衣心想。
就政治而言,神權與君權無疑存在一定程度的對立。
尤其是在王上頒佈墨風政策倡導節葬節用的關口。
須知民風剽悍的苗疆各部落大都沿襲厚葬英靈的原始習俗,更甚者,將之視作一種信仰。
而在這個敏感的時節,祭司台更有可能被有心人當成攻擊異己的戈矛。
荻花題葉主動選擇離去無疑是將主導權交到了身為墨學思想先驅者的鐵驌求衣手中。
至於此舉背後,是信任抑或試探,苗疆軍首無意深究。
自有決斷的他思緒一轉,語出莫名,竟在科普地理。
「神州共分九界,事實上,除卻羽鱗魔妖外,真正物候適合人族居住的境域實際上只有五個。」
「中原,苗疆,佛國、道域……這不就四個?」
知曉面前人向來言之有物的風中捉刀下意識地跟着扳手指計數。
數到一半卡殼的他看向鐵驌求衣。
「除卻尚未發現的第九界外,如今枱面上站在人族立場的只有這四處。」
台面不等於台前,但終究是有心人圖謀的對象。
鐵驌求衣道:「而達摩金光塔,恰恰就坐落在中原境內。」鎮守鬼祭貪魔殿的入口。
聽到這裏,看似性格憊懶,實則在長久軍旅生涯耳濡目染下總歸養成少許政治眼光的風逍遙已能從中捕捉到些微不尋常。
有魔世作為共敵的中原與佛國無疑是天然的盟友。
焉知這一立場的一致性不會延伸至其他方面,譬若開疆拓土。
畢竟世上總是不缺乏野心家。
「所以——」鐵驌求衣給出判斷,「道域是值得爭取的對象。」
手裏沒劍和有劍不用是兩碼事。
關於這點,跟隨軍長偌久的風中捉刀心底有數。
「也就是說花這一去還肩負着構建兩界友好關係的使命咯。」不知為何,兜兜轉轉,發現摯友原來是帶職休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