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無情的月,為交兵之勢震盪的水月同天頓起波瀾,是刀痕劍傷所留表徵。
伴着激越一聲迴響,齊退數尺的風月又是各自分立。
「我讓你這麼怨恨嗎?」
不想小弟心底怨念如此深重的風逍遙話未說完,但覺微風颯然,是朱紅劍光襲臉而來。
「打一下消氣就好,一定要到殺我你才會甘願?」
眼看風中捉刀折腰後傾避過一線寒光,身形疾閃的無情葬月抖腕振劍,指尖有電光如團滾生:
「血冥晝晦。」
奔行好比胡馬越嶺的他劍法精妙之極,身法既快,劍光又是飄瞥不定。
「踏步殺·碎夢!」風逍遙腳跟一掂,迅捷身姿已點足而起。
行動如風的他手腕翻轉,掌中捕風立時嗡然輪轉,發出蟬鳴似的震響,在他掌心翻飛起來,暗沉刀身在冷月下赫然化作一片快疾的寒影,像是帶着冷冽殺機,令人遍體發寒。
分明是直身輕薄的險刃,可在他使來,卻是大開大合,倘若換成一柄長刀,不知又是何等風采。
電光火石間,飛旋的刀影已同飄渺的劍氣相遇。
先手指劍擦過風中捉刀眉前帶走一縷棕發,後發捕風批紙削腐亦僅擦過無情葬月鬢角,仍是留手不傷小弟分毫的風逍遙立刀縱捺,怒馬斬坡輔用千鈞壓駝撼退對方。
據說會有這樣一種現象,無論境界高低,仰賴傢伙吃飯的刀劍客一旦痛失兵刃便是慘遭武林毒打的開始。
在荻花題葉的口中,甚至還給這種現象起了一個名字。
「收手吧,月!」
忠告言辭不改苦口婆心。
「沒劍你是打不贏我……」的。
話音未落,風中捉刀驀得倒吸一口涼氣,咽下未盡之言。
因為抬眼直面飲者的無情葬月左手凝氣不散,余手融劍入掌,雙劍同出分搏相合,有劍氣縱橫凌空銷魂。
風逍遙:(⊙⊙)
說好的失劍頓失五成功呢?
掌劍不同於指劍。
既沒有掌,也沒有劍,他使的既可以是掌,也可以是劍。
忽掌忽劍,不掌不劍的右掌在跟左手配合之下,無情葬月的雙手便赫然是劍,發揮了劍的威力,甚至還發揮劍所發揮不了的威力。
雙劍異行盤旋速進的他發招梅雪爭春,左手指尖顫動點向風逍遙肋間,右手掌緣向地怒劈玄濤。
驚悉罡風迫人的風中捉刀足踏輕妙步伐,身化幻影遁行。
橫步閃過兇險一擊。
指掌血光落空,手下劍氣餘威轟然破地碎石,這一幕直看得風逍遙眉頭直跳,此刻的他無比懷念不久前擲還給荻花題葉的那柄斷邪。
然而,他很快就不想了。
身覆血影神光的無情葬月移形換影再度欺至眼前,又是一陣快疾的交鋒。
月上中天,風塵里,一道人影腳下邁着奇怪步調,滑溜無比,在紛然劍雨中騰挪輾轉,好似條泥里的泥鰍。
神行百變驚鴻一瞥。
足踏狐步虛聲的風中捉刀式走庖丁解牛,不改留手本色。
將發未發的刀鋒停留無情葬月頸上一瞬,渾然掌劍恰抵刀脊,為凌厲指劍貫穿胸膛的風逍遙收刀急退,額間淋漓熱汗印證適才交手兇險。
「呃!」好容易穩住身形,他張口哇地一聲吐出血來。
飲血更顯瀲灩的無形氣劍及地,應和其主不疾不徐的進逼步伐在土壤上拖曳出長長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