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才道,「青玉這一路上也辛苦了,若非你佯裝不識,我這廂還瞞不住丞相。」聽得這話,青玉驟然抬眸望着赫里。
左相赫里被帶走的那一瞬,面色煞白,眸色狠戾的盯着青玉。
青玉垂眸,上前朝着謝環行禮,「郡主無恙,青玉參見郡主。」
「起來吧!」謝環瞧了元灝一眼,笑吟吟的攙起了青玉,「倒不是我與青雲刻意瞞着你,實在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那性子太直,我擔心赫里會看出端倪,所以連你一道瞞着了。不生我氣吧?」
青玉俯首,「卑職不敢。」
「好了,今夜是我與七皇子的大喜,開心點。」謝環淺笑。
歡天喜地,紅綢漫天,到處都是喜悅的氛圍。
大夏七皇子成婚,普天同慶。
太子已經被軟禁,想要翻身怕是很難。七皇子最得帝王心,雖然沒有榮封太子之位,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遲早的事。
如今歸附七皇子,才是正道,否則一旦七皇子登位,只怕誰都別想好過。七皇子的秉性,與皇帝年輕的時候是最相似的,看似溫和辦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從不心慈手軟。就好比這一次抓着太子元弼的亂國之罪,從事發到處置,不超過十天。
試想一下,太子為何會輸?
其中莫不是有帝王的偏袒與寵愛在先?
皇帝有意七皇子繼承皇位,那麼一切都變成了理所應當。
百官齊賀,君王臨場,這樣的聲勢,浩大的婚禮。
三拜天地,結為夫妻。
安靜的坐在新房內,謝環深吸一口氣,低眉望着自己腳上繡着鴛鴦交頸的繡鞋,「爹,我到底還是回不去了。」大燕,她的國土,就這樣成了大夏的七皇妃。
青雲推門而進,「郡主,一切都在郡主的意料之中。」
掀開頭上的紅蓋頭,撥開遮擋着眉目的鳳冠珠簾,謝環眸色微冷,「找出他們的聯絡方式,而後收網照做。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是!」青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望着謝環,「郡主?」
謝環知道她的意思,沉默着盯着青雲手中的劍。土乒帥亡。
「那她呢?」青雲低問。
「事畢之後,留她來見我。」謝環放下了珠簾,重新戴上了紅蓋頭。
青雲低低的「嗯」了一聲,快步出門。
門外,哈圖已經等着,「怎麼樣?」
「行動。」青雲輕嘆一聲。
「會捨不得,對嗎?」哈圖問。
青雲點了頭,抿唇垂眸,「情同姐妹,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斷就斷了?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變得這般無情。生與死於我們而言,本沒有那麼重要,可情與義,自該存在心中,如今卻是本末倒置了。」
哈圖一笑,「我們大夏人沒那麼多的歪歪腸子。」
「那赫里算什麼?」青雲問。
哈圖面上一滯,「我、我是說我們——」
還不待他說完,青雲已經快步的離去。
大夏的天牢內。
獄卒悉數被迷暈,孤燈搖曳。
一道黑影快速竄入天牢,迅速打開了囚着赫里的牢門,踏入牢內。
「你是什麼人?」赫里冷喝,急忙退到牆角。
黑色的遮臉布被摘了下來,露出青玉清晰的面孔,「是我,青玉。」
「你不是郡主身邊——」
還不待赫里說完,青玉冷笑兩聲,「我不這麼做,郡主就會生疑,怎麼可能還留着我。如果不是這樣,咱們的消息就送不回大燕。太子元弼已被生擒,你們這些太子黨羽,早晚會被郡主和七皇子一鍋端。我也不妨告訴你,郡主的手段,不是你們這些蠢貨,可以對付得了的。」
赫里冷了眉目,「你到底是站在那邊的?」
「太子元弼與攝政王府私交甚深,不過很可惜,攝政王府並非可棲大樹。你們可知道,攝政王東方越此生不得人道,當年他與太后仇怨極深,如今即便你們助他一臂之力,也難保來日江山易主,豈非得不償失?」青玉緩步坐了下來,「丞相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幫着太子爺,重攬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