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寒徹骨髓,「本王不允許,她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管為了誰。」
梁以儒頷首,「阿雨得王爺如此寵愛,實乃阿雨之幸。」
「幸不幸,是她的事,本王管不着。」趙朔小心的為她掖好被角,「你與她是青梅竹馬的情義,但畢竟男女有別。本王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與東方青的事如今宮裏宮外傳得有鼻子有眼,若你與丫頭走得太近,勢必會拉她下水。以後,離她遠些。」
「下官可以保證,絕不會牽連到她,不會再讓她為我置身險境。但下官從未想過要離她遠些,原本,就離不遠。」他不卑不亢,「敢問王爺,既然是青梅竹馬的情義,豈是說放就能放的」
趙朔輕嗤,眼底的光竟也變得柔和少許,「想不到你一個文弱書生,還有這樣的骨氣。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自古以來,衝冠為紅顏,還少嗎」梁以儒行禮,「下官,不介意死在王爺手中,更不怕成為其中之一。」
「別吵了。」床榻上一聲呢喃,夏雨無力的睜開眼睛,「睡着呢」
趙朔急忙摸上她的面頰,「丫頭,好些了嗎」
「趙老九,我死了沒有」她又把眼睛閉上,有氣無力的問。
他蹙眉,「死了也是爺的鬼,有區別嗎」
她抿唇,「連死人都不放過,比東村殺豬的王老漢,還摳門。」
趙朔直起身子,什麼話拿他跟東村殺豬的比若不是看她傷糊塗了,真想一巴掌扇她腦門上,讓她清醒清醒。
「阿雨」梁以儒上前輕喚。
夏雨閉着眼睛,低低的「嗯」了一聲。
「阿雨」梁以儒繼續喚着。
她吐出一口氣,一雙手沉重的壓根抬不起來,「我沒死,放心。」
趙朔輕嘆一聲,這丫頭的嘴裏,沒一句好話。驀地,他看見她懷中露出的書冊一角,隨即取了出來,「這是什麼」
翻開來,卻是琳琅滿目的毒藥名單。而後,是每一種毒藥的試藥過程,人體承量,吃藥後的反應,以及死亡名單。
「該死的東西。」趙朔將書冊遞給梁以儒,「她沒白去一趟,該拿的,都替你拿到了。」他眸色冰冷,「由你呈遞皇上,想必是最好的結果。」
梁以儒快速接過,每翻一頁,面色便黑沉少許,到了最後,已然怒不可遏,「這幫畜生,這可都是鮮活的人命,何時變得這般命如螻蟻這比草菅人命,更令人髮指。」
「其實也不算什麼。」趙朔一開口,梁以儒隨即抬眸,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趙朔繼續道,「你沒見過血染黃沙,硝煙瀰漫的戰場。那裏的畫面,與這些比起來,這些東西就不足一提了。不怕小人暗害,卻怕竊國逆賊。相較而言,孰輕孰重,想必梁大人心知肚明。」
梁以儒握緊了手中的冊子,「下官明白王爺之意,此事很可能會無疾而終。但,天理昭彰,終有報偏不信這朗朗乾坤,還沒有個說理的地方。」
「金鑾殿可去的」他問。
梁以儒點頭,「只要不放棄,何處去不得」
趙朔輕笑,眸色微冷,「那你可知道,此時此刻,你怕是連門口都走不出去。關係重大,要麼銷毀你手中的冊子,要麼你橫着出去。」宏夾呆巴。
聞言,梁以儒躬身行禮,「微薄之軀何足懼,我自俯首天下知。」這件事,他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否則夏雨豈非白白受傷
夏雨尚且不顧生死,為他奔赴北峰山,那他梁以儒又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男兒大丈夫,還不如一個女子來得無畏無懼,來得氣概
趙朔難得露出讚賞之笑,「丫頭沒有看錯人,皇帝也是獨具慧眼。唯獨那些瞎了眼的,早晚會後悔莫及。」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夏雨蒼白的容臉,見她蹙眉,卻又僵冷了唇邊的笑意,「一定會後悔。」
梁以儒深吸一口氣,「這裏就交給王爺,下官一定不會讓阿雨失望。」
「去吧」趙朔頷首,眸色肅冷。
開門出去,梁以儒看一眼逐漸黑沉的天。這樣的天色,乃是殺人的前兆。可那又如何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夏雨能做的,他也可以。
親筆書寫一份摺子,帶着那份冊子,梁以儒快速上了後門的馬車。
他不是不知道,
第132章死了也是爺的鬼